“更何况你在这件事情上并未做错。设计的是孙御史的门生，对卓大人下手的是毕明煦，你只是个受害者。”戚衡见她脸上笑意依旧，又接着开口道。
“陛下，微臣要说的不是这件事。”顾洹脸上虽带着温和且柔软的笑意，但眼中全是能戳中戚衡内心的坚定，她没再给戚衡说下去的机会，接着道：“陛下，微臣有罪。”
诸位大臣们本来一下子没有看明白现在的状况，且不说她已经完全洗清了那些脏水，陛下现在的样子明显就是要护着她的，她又何必将那一珍贵的机会用完？
“顾洹，朕曾经许了你这个免死金牌，但你也欠朕一个承诺。”戚衡直接打断了她话，冷着脸道：“朕要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他的掌心不自觉的用力，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顾洹。
顾洹轻轻叹了一口气，像是有些无奈，道：“陛下，臣要食言了。这次的承诺不算，下次您再提，微臣一定信守承诺。”
她要给给卓静婉清白。
“顾大人，您不必如此。”卓静婉也看出了顾洹的意图，她也已经知晓了顾洹女子的身份。第一反应不是怨恨，却是释然。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优秀，却发现仍有自己望尘莫及的人。
“静婉，总要有这么一天的。”顾洹轻轻拍了拍卓静婉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背，笑着安慰了一句。
卓静婉手背上附上的那抹寒凉让她明晰了顾洹的心意，她意已决，自己显然无法阻拦了，便只能松开了手。
说着，顾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缓缓得抬手摘下了头上的发冠，三千青丝瞬间落了下来，长而软的发丝顺着她的动作在她的身后微微晃荡了两下。
“平日里只觉得顾大人长相清秀，却没想到散开发冠才是真的像是位姑娘。”人群中有一人突然开口道，见旁边一片静默，并没有人回应他，也讪讪得闭上了嘴巴。
寻常的女子自幼是要留有齐眉穗的，但顾洹从小便以男子的身份生活，是以并没有这样的规矩，所以众人心中虽然有了猜测，却也不能确定下来，只能等着顾洹自己开口说话，来证明自己心中的猜想。
“陛下，微臣犯下了欺君之罪。女扮男装入了朝堂。”顾洹终是在众人炯炯的目光下将这个秘密说了出来。
大殿中在哪一瞬间陷入了一片寂静，静的能听到有些大臣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他们显然也没能想到，这世间竟真有女扮男装进朝堂的人，甚至她的能力就连他们这些男子都望尘莫及。
状元郎自然不只是在那一场考试中要写文章的，她的墨宝不知道被多少读书人花时间去研读。
未至二十岁已经官至首辅，顾洹的身上有太多次史无前例了，这也让不少人下意识的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不愿承认有人比自己优秀这么多，但微微侧脸就看到了一旁同样能与男子媲美的卓静婉，微微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