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了！
呼一下站了起来，脚步轻移走到了床边，痴痴盯着那双白嫩的脚丫，一时间口水泛滥，百爪挠心，忘情地伸出了手，轻轻摸了上去。
杨飞絮看上去已经睡死了，一动没动。
刘向阳蹲下身来，用心观赏着杨飞絮修整考究的脚趾，虽未矫饰，但一个个晶莹剔透，光滑圆润，像一朵朵盛开着的奇异小花，更像是排列有序的精湛艺术品。
他试探着，小心翼翼地挨个触摸着，好似弹钢琴一般，耳边果然就有了天籁之音婉约流淌。
“喜欢吗？”杨飞絮冷不丁低语一声。
“嗯，喜欢……喜欢……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美。”刘向阳心头一阵燥热，手劲大了起来。
“小刘同志，你不会只喜欢那个一双臭烘烘的脚丫子吧？”杨飞絮立起半截身子问。
“喜欢，都喜欢，只是……”
“只是什么？是没胆量了吧？想甩开腮帮子吃肉，又怕有风险，是不是？”杨飞絮笑眯眯地讥讽道。
刘向阳被击中了要害，脸涨得通红，无言以对。
“如果是真心喜欢，就来吧，但你要是逢场作戏，那就滚一边去！”杨飞絮粗野得像个乡间泼妇，说完又仰身躺倒了，双手掩面。
刘向阳想从她眼睛里看到些什么，一探虚实，但却被挡得严严实实。他甚至连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了，对于眼前这个诱惑十足的女人，究竟是真情所致，还是本能的需求。
杨飞絮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山水分明，欲露还藏。
刘向阳直直地看着，呼吸急促，抓狂起来。
刘向阳摇摇头。
杨飞絮又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坏女人？很下流，很垃圾。”
“不……不……我可没那么想。”
杨飞絮用纤纤小脚在刘向阳的腹部轻轻踢了一下，说：“刘向阳，你小子欠我的，知道不知道？”
“我……我欠你什么了？”刘向阳傻乎乎地问她。
杨飞絮扭头望着猩红色的窗帘，声音哀婉地说：“刘向阳，也许你不相信，我都等你一辈子了。”
“可是……可是我们之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啊，我们之间看上去是互不相干，没有花前月下，没有山盟海誓，可自打我见了你第一面，就有一颗种子在心里发了芽，并且一直在生长，在开花，想结果，从来都没有停息过。”
刘向阳心头一颤，思绪万千。
“刘向阳，你不喜欢我是不是？”杨飞絮正色问道。
刘向阳倒也真诚，他说：“就算喜欢又有啥用呢？都已经这把年纪了，况且都是有家室的人了。”
“你怎么知道我有家室？”
刘向阳一愣，问她：“难道你一直没有成家？”
杨飞絮惨淡一笑，说：“咱先不说那些，败兴。再说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该放开就放开，何必捆着自己呢？本来嘛，男女之间，有些事情可以区别对待，你说呢？”
“这个我真不懂，缺乏相关的经验。”刘向阳木讷地说。
“你这鸟人，还在装……装……继续装。”杨飞絮嗔骂道。
“不是装，哪方面我真的不行。”
“刘向阳，你不会连那事都不会做了吧？要么就是设备出问题了？”杨飞絮又换上了一副嬉笑的表情，边说着，边用脚尖一下一下逗撩着他。
刘向阳一下子僵住了，半截身子凉了个透彻。
杨飞絮是个聪明的女人，一看刘向阳的表情，就断定自己很有可能戳到了他的痛处。
再说了，对他暗恋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盼来了，无论如何也要了却那份纯真的心愿。
杨飞絮如此这般的狂热，让平日里感情上清汤寡水的刘向阳难以接受，既垂涎欲滴，又不相信这是现实，恍若在梦中。
她会不会是天上的七仙女？
还是山上的狐狸精？
要么就是惠山老总侯运才设下的美人计……
刘向阳终于豁出去行动起来，然而，这一次他没有成功，随即软成了一滩泥。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安静得令人窒息。
杨飞絮用力把刘向阳掀到了一边，赤脚进了卫生间，站在淋浴喷头下，泪如雨下。
等冷水把她浇了个透心凉，才用浴巾把自己裹严实了，回到卧室，缩在床边睡了过去。
天亮的时候，杨飞絮先一步起了床，她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番，然后回转到卧室，见刘向阳仍然闭着眼睛，知道他是在装睡，就淡定地说了一声我先回去了。
刘向阳睁开眼睛，装模作样地用手背搓着眼睛，像是上面涂满了眼屎一样，问杨飞絮：“起得这么早呀？”
杨飞絮边穿着外衣边回答他：“今天纪委组织去廉政教育基地考察，我怕误了车，还是早点走吧。”
刘向阳望着气定神闲的杨飞絮心里直犯嘀咕：这女人真的不简单，受了那么大的“委屈“，竟然还装得跟没事人一样，这多多少少给他了一些慰藉，心里踏实了下来。
他匆忙爬起来，伸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衣服，嘴上说着：“怎么不早说呢，我去送送你。”
杨飞絮制止了他，说：“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行了，时间还足够，你再睡会儿吧。”
刘向阳继续穿着他的衣服，坚持要送她。
杨飞絮显得不高兴起来，正经说道：“外面都已经大亮了，你又不怕人多嘴杂了？我可跟你说，咱们之间的事是见不得阳光的，夜里的事到此为止，你也用不着多想，以后见了面，咱们还是工作关系，你还是刘向阳，我还是杨飞絮，知道了吗？”
刘向阳心里面五味俱全，但最多的还是愧疚，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能弥补自己的“无能”，只是呆僵地站在那儿，手提着裤腰，看着杨飞絮转身朝外走去。
等到了门口，杨飞絮又折身回来，冲着他说了一句：“还有一个事儿，你可一定记好了，不要打那个董小宛的主意，绝对不能动她，一手指头都不能动，知道了吗？”
刘向阳用力点了点头。
杨飞絮走后，刘向阳就像一滩烂泥摊在了床上，眼泪顺着眼角咕噜噜滚了下来，浸湿了雪白的枕巾。
哭过一阵，他闭起眼睛，想再打一会儿盹。可心里面突然变得空虚起来，五脏六腑被掏空了一般。
他静静地仰面躺着，两眼直勾勾盯着白晃晃的天棚，发起呆来。他觉得像是自己把自己给弄丢了，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是谁，身在何方，更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恍惚中，他看见自己成了一块没有灵魂的朽木，在苍白空蒙的空间里漫无目的地游弋着，飘荡着……
姥姥个腿的！难倒我刘向阳罪孽深重，注定要接受惩罚？
难道上天派了这些女人来，就是为了折磨自己，让自己在煎熬中了却残生……
刘向阳越想越乱，几乎要崩溃过去，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直到手机响起了滴滴的闹铃声，他才从梦幻般的痛苦纠结中走了出来。沉沉地叹息一声，心里面为自己打着气：没事，没事的，肯定是自己过于紧张了，才抑制了临场发挥的能力，致使半途而废了，那都是一时失意，没事的，一切会好的，会好的！
他起床穿好衣服，进了洗手间，对着镜子瞧一眼，见自己几乎都没了人形，眼睛通红，眼圈乌青，一张半老的脸也苍白得没了血色。
刘向阳禁不住惨淡一笑，自嘲道：刘向阳啊刘向阳，你折腾个鸟呀？丫挺的晚节不保，这不是成心作死吗？
走出卫生间，望着洒在窗帘上的灿烂阳光，他随即想到，这样回办公室可不好，肯定少不了被那几个坏小子捉弄，别看他们几个岁数不大，肚子里的鬼道道多着呢，就自己现在这幅尊荣，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是咋回事儿，不起哄让自己难堪才怪呢。
更何况昨夜里还在西餐厅里遇到了秘书冯晓刚，看他一脸的坏笑，以及他盯着杨飞絮时那不怀好意的表情，就足以看得出，他早就对自己产生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