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谦揽着李秘书的肩膀上楼，二层、三层、四层……随着距离拉近，争吵声渐渐清晰。
王玉兰喊：“就是你家窝囊废偷的我家钱。”
韩春莹回复：“胡说八道，我家男人昨夜都没回家！”
旁边，高婶劝诫：“都是我多嘴，都是我多嘴，你们别吵了啊！”
吴谦和李秘书双双上楼，出现在三个女人面前。
王玉兰看见吴谦，张牙舞爪扑来。
“就是你偷我家钱！还我钱来！”
王玉兰脸上又添淤青，像是今早上刚打的。
吴谦闪身躲开，狭小的楼梯间内，稍退两步就靠在了墙上。
“还我钱还我钱！”
王玉兰来抓吴谦，吴谦抬起胳膊尽力格挡，两人推搡间，吴谦的衣兜被王玉兰扯烂，里面装的五千块零钱掉落满地。
“看吧，这就是我家的钱，被我抓个现形！”
王玉兰看见钱眼都绿了，急忙弯腰捡钱。
吴谦抓住她胳膊，“别动，这是我的钱。”
“你从银行取的钱，我们都看见了，全是一百一张的红票子，没有零钱。”
韩春莹推一把王玉兰，不许她抢自家男人辛苦赚来的钱。
王玉兰哎呦一声，向后踉跄，险些跌下楼梯。
李秘书手疾眼快，抓住她胳膊拦了下。
“小心点啊嫂子。”
“要你多管闲事！”
王玉兰甩开李秘书的胳膊，向后一坐，屁股挨着地就开号。
“刘强，你他娘的是不是个男人？就知道打我，钱找着了，你来不来拿吧？”
王玉兰咧着嘴冲头顶喊，很快，楼上有一扇铁门铛铛开启，接着砰地一声，被人重重关闭。
刘强拎着钢筋棍下来，看到楼梯间满地的零钱，眼前一亮。
他也不管这钱是不是他的，飞奔下楼来抢。
“别动，这是我的钱！”
吴谦拦住刘强，不许他碰地上的钱。
高婶站出来劝，“刘强，你家钱丢了，赶紧报警，这钱是韩春莹家窝囊废的，你别拿啊！”
“少特么的废话！”
刘强抡起钢筋棍，吓得吴谦、高婶齐齐后退。
王玉兰坐在地上指着韩春莹，“刘强，就她打你老婆，怎么办吧？”
“操死她！”
刘强恶狠狠扑来，她早就想欺负这朵厂花了。
韩春莹被吓得面色煞白，双手前推，脚下连连后退，“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哎，谁让你家男人不顶事啊！”
高婶摇头叹息，要吴谦硬气，刘强怎敢欺负韩春莹？
韩春莹也清楚这点，心里窝囊，仓皇逃入家中。
“吴谦，你快跑，钱不要了，回头报警！”
“报警？好啊……正好，老子还要告他偷我钱呢！”
刘强冷哼不屑，他抡起钢筋棍，准备吓跑吴谦。
吴谦正在弯腰捡钱，李秘书也在帮忙。
“把我的钱放下！”
刘强厉声呵斥，用钢筋棍抽打自己左手，发出威慑性的啪啪声，一步步靠近。
吴谦直起腰，目光平视刘强。
刘强被他看的发毛，恶行恶相冲来，挥起钢筋棍就要打。
“等等！”
李秘书跟着直起腰，挡在了吴谦面前。
“看看我是谁？刘强，动我一个手指头试试？”
李秘书指着自己鼻子，示意刘强好好看看。
刘强收住身形，仔细打量，片刻后试探问：“李李秘书？”
“行，认识我就行。”
李秘书让开身形，指着吴谦说：“钱是他的。”
这……
刘强傻眼，李秘书怎么会为窝囊废出头？这可是唐老板身边的近人。
不管怎样，有李秘书给吴谦撑腰，动手是无法动手了。
不过，刘强让王玉兰取钱，本就是给李秘书送的。
今天在这遇上，也是好事。
刘强舔着脸凑上前说：“李秘书，俺取了点钱想孝敬您的，结果被小偷偷走了，您看沙子的事……”
“这个吗？”
李秘书侧头看向吴谦，刚才这兄弟在路上帮他挣了个面，现在卖他个面子还掉人情吧。
“用不用你们厂的沙子，我说的不算，得看吴兄弟的意思。”
李秘书说罢，退到一边，把主场让给吴谦。
刘强虽然懵逼，但三万块提成在眼前，面子又算个屁啊！
“谦哥，来……抽根烟，能不能帮帮兄弟我，可以给您提成。”
刘强脸上换了副表情，满是谄媚讨好。
吴谦没等说话，王玉兰就不干了，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揪着刘强的耳朵不放。
“老娘让你下来替我出气，谁让你在个窝囊废面前低三下四的？给我打他！”
“傻逼娘们！松开！”
刘强低吼，疼的紧了，甩手给王玉兰一巴掌。
他压低声音说：“三万块还要不要了？没听李秘书说，全在窝囊废一句话。”
“啥？他说的算？”
王玉兰狐疑，扫一眼吴谦，过去的印象，这是一个谁都能捏圆搓扁的窝囊废，三脚踹不出一个屁。
怎么转眼就成大人物了？还得自家男人讨好。
更让王玉兰大跌眼镜的是，吴谦还对刘强爱答不理的。
“谦哥谦哥，您别走啊，有话咱们好好说。”
刘强拍着吴谦家门，无奈吴谦太困，转身就回屋了。
昨晚上在作坊将就一晚上，桌子硬的很，根本没睡好。
吴谦进屋休息，把李秘书丢给韩春莹招待。
刘强急的直抓头，看热闹的高婶帮他出主意：“你找韩春莹，她心善的很。”
“对对对！”
刘强也不奢望操练厂花了，拍吴谦家门，低声喊：“春莹妹子，来一下来一下，哥哥求你点事儿。”
“干嘛？”
韩春莹抱着楠楠站在门内，隔着铁纱说话，没给刘强开门。
刘强说：“哥求妹子你点事，帮我和你家男人说说情，让唐老板用我们厂子的沙子，我可以给提成。”
“凭啥帮你？”
韩春莹气愤不已地说：“你家儿子整天欺负我家楠楠，你媳妇还天天找茬，今天还往我家男人身上泼脏水，说他偷了你家钱？我们家差你那仨瓜俩枣的啊！”
还仨瓜俩枣的？王玉兰一听就不乐意了，掐着腰对喊：“那是七千块，知不知道，那是七千块！大彩电都能买两三台了！”
“你给我闭嘴！”
刘强反手就是一巴掌，傻逼娘们，现在求人办事儿呢，吵吵个屁啊？
“回去把刘洋那兔崽子给我叫过来，我要好好收拾他一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楠楠？”
“你要打儿子？”
王玉兰捂着脸，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刘强无能狂怒，“我让你去你就去，麻溜儿的，敢不听话，打死你！”
“你，你你！”
王玉兰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急火攻心，她一口浓痰吐刘强满头满脸。
刘强暴怒，追着王玉兰打。
韩春莹在自己家都能听见，楼上男人打女人、女人摔东西、男人打孩子、孩子哭闹撒泼……
“这这可不怪我。”
韩春莹有些心虚，刚准备关上里门的时候，高婶凑了上来。
“春莹，你家男人出息了，能不能啦嫂子一把，让俺男人跟着他赚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