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车原才终于反应过来，苦笑一声，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旁的姑娘却不管他能不能接受，只是小声提醒道：“大人，慕容首要出来了。”
“啊，哦。”
车原赶忙答应一声。
等了片刻，就看到慕容首眉开眼笑的走了过来。
车原跟他客气两句，直接离开。
走出去之后，慕容首才想起来，有些好奇的问道：“多少钱？”
“不要钱。”车原随口糊弄：“说咱们是贵人，哪能要钱。只要二位以后常来，带些有钱的人过来，他们自然赚钱。”
“哎呀，还有这种好事儿呢！”
“那我可得常来啊！”
慕容首美的鼻涕泡都要出来了。
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跑去找自己相熟的几个燕然人，准备照顾照顾对方的生意。
也是因为这一段时间唐灿带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一些。
牙帐中的几个人，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全都了屁颠颠的和慕容首一块过去照顾生意。
小半天的功夫。
之前还门可罗雀的温柔坊，一下子变得热热闹闹。
不过……
车原并没有跟过去。
温柔坊那边的事情，姑娘们知道该怎么处置，而且比他还要专业。
他则是趁着个时间，继续打探刘裕的消息。
……
与此同时。
距离燕然牙帐数里的草原上，唐灿带着冷昭，在数人的护卫下，溜溜达达的转悠着。
当然……
唐灿的车队，已经变成了商队，而非使团的模样。
燕然的草原上，商队极多。
其中最多的，就是往金山而去的商队。
走金山，再向北，就能出海，和海外藩国通商。
当然，金山并不能直接和海外通商，依旧要通过那些北海边上部族……
“你看到金山了吗？”唐灿身边，扮做车夫的哥舒，眺望着远处的一座雪山，眼中满是向往。
金山，得名就是因为那一座雪山。
每天清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金色的光芒洒落山顶，将山顶映照成金色，仿佛是一座金山一般。
唐灿看着，也觉得这种景色，着实不错。
雪山、草原，相映成趣。
不过……
他并没有太大的心情欣赏美景，而是嘱咐一旁的哥舒：“我带你去金山，不是为了让你这一次就成为金山可汗。”
“一会儿到了金山之后，不要露出任何的破绽。”
“不然的话，不需要金山的人收拾你，我就会第一时间把你解决。”
“记住，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情，不要说不该说的话！”
此时乔装改扮去金山，对唐灿太过重要，实在是不容有失。
在他身旁。
哥舒几次深呼吸，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重重的点了点头。
……
时间流逝。
商队缓缓前行……
那一座雪山，也慢慢的变得清晰了起来。
唐灿的目光从远处收回，望着雪山前面的一片部落。
密密麻麻的帐篷，就和他出入高昌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不。
准确的说，不规则的分布和高昌一样，但是高昌的帐篷，大多都是素色，也没有什么点缀，上面的毛毡更是破洞的破洞，脏的脏，乱的乱。
与之相比。
金山部落之中的帐篷，破旧是破旧了一些，但是却花俏了许多。
每一顶帐篷，都有着彩旗一样的装点。
越来越近……
空气中，也没有像高昌、燕然那样充斥着各种难以形容的味道。
反而……
有些咸咸的海风味。
明明，金山距离大海还有数百里之遥……
这种味觉，令唐灿产生了错觉。
在他身旁，哥舒的脸上，更是洋溢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激动，身体都微微颤抖。
他……
终于回来了……
即便，不是光明正大的走进了金山。
但是……
他真的回来了。
眼前这一幕，甚至令他头皮发麻！
不过……
想到唐灿的叮嘱，以及自己的身份，他马上收摄心神，几次深呼吸之后，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看着一旁心绪不宁的唐灿，轻声说道：“大人，金山放牧较少，所以和燕然、高昌，都有些不一样。”
“嗯，我知道。”唐灿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
高昌、燕然、金山，三个地方，都有三个地方的习惯。
高昌，一直以来，都是最传统的游牧民族。即便最先立国，也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国家。直到唐灿到了之后，推行一系列的改革，才有了如今的高昌。
而燕然，可以说是一半商贾，另外一半游牧、做工。
也正是因为如此，燕然的贫民百姓，格外能干，更是声名远播的燕然奴。
至于金山……
许是甚少游牧，商业发达，做工更是少之又少。
因而，金山人，总是看起来要比燕然、高昌的人生活好很多。
普通的金山姑娘，看起来也要比其他地方的姑娘水灵的多。
“其实……”
良久，哥舒忽然开口：“即便不能做小王子，不做可汗，只要能在金山生活，我就知足了。”
“你觉得可能吗？”
哥舒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低垂着头：“不可能。”
“是啊。”
唐灿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所以，金山的事情，我一开始就对你说了，能用钱解决，就不要用其他的手段解决。”
“钱，我有。”
如今的高昌，确实有钱。
王都的煤，陇右的矿，都是唐灿的坚实后盾。
“不过……”唐灿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也不需要急于一时。”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点点的做。”
“先找到几个可能的熟人下手，一点点的来。”
哥舒应道：“之前按照大人的吩咐，我已经找到了入手的人。”
“是我从小玩儿到大的一个玩伴。”
“家里是行商，经常运东西去北边。”
“……”
唐灿安静的听着，等到他说完之后，才转头看你了一眼身边的冷昭：“这个人，你知道吗？”
“嗯。”
冷昭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金山比较大的商贾之一，以前王都会福院的生意，有些都是和他联系在一起的。”
哥舒沉默。
半晌后，再次开口，轻声说道：“我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