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歌再次看向沈莞宁。
她道：“东宫出事了。”
瑶歌说这话时注意到了沈莞宁脸上的神色，依旧淡淡的不起波澜。
沈莞宁垂眸，神色虽淡，但东宫事发，她早有心理准备。
“瑶歌你有什么话一次说完，从前也不见你是吞吐之人。”端慈皇太后不满道。
瑶歌躬身道：“今日太子与太子妃同房不久后，太子便在东宫提剑闹了起来，扬言要杀了沈家夫妇。”
端慈皇太后看向沈莞宁。
沈莞宁依旧是方才的神色和表情，没有什么起伏。
端慈皇太后道：“你继续说。”
“此事惊动了皇后娘娘。”瑶歌道。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端慈皇太后逐渐失去耐心。
“奴婢听闻，这太子妃并不是沈家大小姐沈莞宁。”瑶歌说。
“那是谁？”端慈皇太后问道。
“是……”瑶歌又一次看向沈莞宁，“是沈家二小姐沈清羽。太子因为这事，所以大发雷霆。”
端慈皇太后看向沈莞宁。
“怎么回事？”
沈莞宁早已料到这件事是瞒不住朝德宫的。
端慈皇太后之所以厉害，是每个宫中遍布眼线，各宫法身了什么事，端慈皇太后都会知道。
她也没打算瞒着皇太后。
沈莞宁起身，不卑不亢的跪在地上道：“孙媳的确是沈家大小姐沈莞宁，那个嫁给太子为太子妃是孙媳的妹妹沈清羽。”
皇太后听到这一消息，笑了起来。
沈莞宁微微一怔，瑶歌也不由得懵了。
这皇太后笑什么。
沈莞宁继续道：“孙媳并非有意期满王爷和太后。而是这件事孙媳根本做不了主，孙媳也是被动的。”
“那你嫁给慕怀姜可曾有后悔过？”端慈皇太后问。
沈莞宁抬眸看着她，眼眸清澈见底，她认真道：“孙媳不曾后悔，反而庆幸，被虹娘和沈清羽这般设计，让孙媳嫁给了王爷。”
端慈皇太后脸上的笑意渐浓。
沈莞宁这才明白皇太后笑什么。
“那此前上京城的谣传，是谁传出来的？”端慈皇太后问。
“孙媳查到是沈清羽将此事传出，为的是毁掉孙媳的声誉，好让王爷生气毁了孙媳，这样她就可以稳占孙媳的位置。”沈莞宁淡淡道。
瑶歌越听越生气：“王妃你这妹妹也心机太重了些吧，好在王爷当初并不相信这谣言，才没让她得逞。”
沈莞宁没解释。
其实慕怀姜并未没信。
只不过念在他们都有同样的遭遇，所以对她格外仁慈。
端慈皇太后哼笑一声道：“沈清羽这叫自作孽不可活，活该。”
“皇太后说的是。”瑶歌附和道。
端慈皇太后按照对皇后为人的了解，她已经大抵猜出此事，皇后要如何应对。
想来今夜的宫中，依然是祥和安宁的夜晚。
“睡觉。”端慈皇太后从软塌上起身道。
瑶歌上前扶住太后。
沈莞宁起身告辞。
她回到屋中，回想起方才瑶歌说，太子要杀了沈家夫妇，此刻她还有些心有余悸。
红莲跟着沈莞宁去了殿中，自然听到那些事，她笑的前仰后合。
雪珠端着热水进来，疑惑道：“红莲你笑什么呢，小声点，皇太后要休息了。”
红莲笑着说：“东宫出事了，太子发现她娶的并不是我们家大小姐，而是太子和皇后娘娘一直鄙夷的庶女，他们现在可是气坏了。”
雪珠跟着淡淡的笑了笑，她并不能体会红莲的快乐。
沈莞宁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歇息吧。”
“是。”两人应下。
可今夜注定不能安定。
东宫，太子慕之渊坐在床榻上，越想越是不甘心。
当日他在御花园偶遇的姑娘，便是沈莞宁，他应该追上去看一看的。
且之前他还让九王爷慕逸明故意欺负沈莞宁。
想到此慕之渊心中那股子闷气越积越多。
他睡不着。
慕之渊看一眼床榻上混睡过去的沈清羽，气的抬手狠狠的抽了沈清羽一个嘴巴子。
“贱人！”他咒骂一声，拿了木架上的衣服出了门。
裴城守在喜房门口，他要跟着慕之渊出去，“殿下您去哪？”
“我出去透透气，不必跟着。”
裴城不放心，仍紧紧跟在慕之渊的身后。
慕之渊道：“放心，此刻沈家夫妇都回府了，我做不了什么出格的事，你回去吧。”
太子如此说，裴城便只好作罢。
慕之渊在宫中走着走着，一抬眸竟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朝德宫。
他确实心痒难耐。
今日见不到沈莞宁，这一宿，怕是过去了。
慕之渊心中思谋片刻，他上前，门口的人俯身行礼道：“殿下，您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我们皇太后已经歇息下了。”
“本宫不是来找皇太后的。”慕之渊道，他伸长脖子看着里面，问，“南安王妃睡了吗？本宫找她有点事。”
小太监面色有些为难。
大半夜的太子来找南安王妃？
这传出去能成吗？
“快去啊，看着本宫做什么？”慕之渊心中不快。
小太监俯身应下。
他过去的时候，沈莞宁所在的偏殿正好未熄灯。
他上前叩门，将来意告诉沈莞宁。
红莲和雪珠正在铺床，两人起身。
红莲道：“这太子是疯了？”
“那谁知道呢。”雪珠道。
沈莞宁说：“你去告诉太子，我已经歇下了，不便出去。”
“是。”
小太监出来，将沈莞宁的原话告诉慕之渊。
慕之渊眉心越皱越深。
“你去告诉她，若是不出来，本宫便在这喊了，到时候惊动皇太后，看看他们会怎么想。”
慕之渊心想，反正今夜慕之渊身子不适，就算他闹出什么动静了，他也不能做什么。
小太监心里默默骂了一句“禽兽”，身子却还是如实的跑去将原话告诉沈莞宁。
沈莞宁惦念端慈皇太后已经歇下，不便叨扰，便穿好衣服出了门。
暗夜中，朝德宫的灯笼早都熄灭了，唯有沈莞宁手里那的那一盏明亮至极。
慕之渊看着那抹明亮，心中越发的难受起来了。
“菀宁。”他唤道。
沈莞宁出来，面色冰冷道：“深夜殿下前往，所为何事？”
“菀宁，本宫的太子妃为何不是你。”慕之渊原本就饮了不少酒，他趁醉，一把将沈莞宁牢牢抱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