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胡蝶收拾好，两人从楼上下去。
下去的时候，胡蝶走在简临的后面。盯着简临的背影看了两眼，眼神突然间变得有些沉。
等楼梯下到底，胡蝶立刻上前拦在简临的前面，并且蹲下去掀简临的裤脚。
简临一愣，抬手抓住胡蝶的手腕：“做什么？”
胡蝶仰头看他：“你腿怎么了？”
简临眼里的异色一闪而过，随后面色平静的道：“我的腿没事。”
“骗我？”胡蝶微微皱着眉头，神色有些严肃：“你应该知道，你骗不了我，也不应该骗我。”
简临：“……”
是，他能骗过这世上所有人，却骗不过胡蝶。
简临沉默着放开了胡蝶的手。
胡蝶二话不说，抬手就将简临的裤腿掀了上去。
入眼，是一双肿了的双腿。尤其是膝盖，红肿无比，有的地方被磨破了皮。
胡蝶的瞳孔缩了一下，眼睛瞬间就红了：“你被罚跪了？”
简临伸手将自己的裤脚放下去，轻声说：“擅闯书院门禁，应该的。”
顿了顿，又安慰胡蝶：“我没事。”
胡蝶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谁让你罚跪的？公孙和那个死老头？”
胡蝶自动忽略了前因，只在乎后果。
简临沉默的看着胡蝶，没吭声。
胡蝶眯了眯眼，咬着牙说：“这五年，那老头经常让你罚跪？”
简临这才开口：“别冤枉他了，没有。”
这次，是这五年来的唯一一次，还是自己有错在先。
胡蝶的脸色好看了一点，不过眼神仍旧带着杀气：“那死老头，等着。”
简临：“……”
胡蝶扯着简临坐到椅子上，咚咚的上楼拎了个药箱下来。
她也不嫌脏，直接将简临的腿捞到自己的怀里抱着，拿了瓶瓶罐罐出来，低头给简临抹药：“你这个人，受了伤也不说，若是拖严重了可怎么好？腿上的伤，可大可小，若是落下病根，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简临垂眸听着胡蝶絮絮叨叨，感受到了这五年从未有过的平静。
他盯着胡蝶熟练的动作，忍不住问了一句：“动作这么熟练？”
胡蝶轻笑一声，回了一句：“熟能生巧。”
简临：“……嗯？”
“你不知道李景荣那个家伙有多变态，”胡蝶一边给他抹药，一边嘀咕道：“前一年，我都在背医书，我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那么多医书。每日睡不到三个时辰，做梦都在背医书。第二年，学药材，各种奇奇怪怪匪夷所思的植物都可能是药材。我每个月大概都会因为辨认药材被毒晕过去。第三年开始接诊病人，每日十个……第四年，李景荣直接将我扔去了一个疫区，在那里待了差不多一年，各种各样的病人都差不多见过了。所以，处理你这样的伤，我还是很在行的。”
胡蝶絮絮叨叨的说完，药也抹完了。
将瓶瓶罐罐的一收，抬头去看简临。
这一看，胡蝶顿时瞪大了眼睛，有些慌乱的道：“哥哥你怎么了？我手太重，弄疼你了？”
简临此时红着眼睛，神色隐忍，仿佛下一刻就会掉下眼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