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蝶从吉祥手中接过那帕子，低声说：“你先下去。”
吉祥看气氛不对，连忙退走。
倒是简临，不但没走，反而上前一步站到了胡蝶的身边。
李氏之前打胡蝶的那一巴掌，他记忆犹新。
胡蝶察觉到他的动作，原本不太好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她偏头看了简临一眼，唇角带着笑意。
简临：“……”
他觉得这个小孩儿有点莫名其妙。
眼看着李氏来者不善，她还傻乎乎的冲着自己笑？
可想了想，又觉得正常。孩子毕竟才七岁，还没懂事。
李氏从门口走进来，低头看着胡蝶，一字一句的道：“真是我的好女儿。”
胡蝶仰头看着李氏，沉默片刻，将那破旧的帕子塞到李氏的手中：“既是母亲送我的帕子，那便放在母亲那里保管吧。”
李氏却像是被那帕子烫了手，抬手就将那帕子甩到了一边，犹如扔掉了什么脏东西：“谁要帮你保管这脏东西。”
胡蝶叹了口气，说：“看，母亲都如此嫌弃，我留着又有何用？”
她垂眸看着落在地上的帕子，淡淡的道：“明日就让人烧了。”
李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她紧紧的盯着胡蝶看了一会儿，然后憋出一句：“你以前那唯唯诺诺的样子都是装的？现在的样子，才是真正的你吧？”
胡蝶没吭声，没承认也没否认。
以前的样子倒不是装的，她只是不屑于去争。
李氏却觉得她是默认，直接问：“既然装了那么长时间，为什么现在又不装了？”
当然是为了简临！
不过这话不能说。
胡蝶还是不开口，不管李氏问什么，胡蝶都一言不发。
李氏最后被逼急了，说的话越来越难听，胡蝶才终于说了一句：“我得宠不好吗？”
李氏：“……什么意思？”
“我得宠，你也跟着沾光不是吗？”胡蝶轻声说：“你很羡慕周姨娘吧？羡慕周姨娘生了个好女儿，能博得父亲的宠爱，连带着她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你肯定不止一次的恨自己的女儿是个那样唯唯诺诺的性子，一点都不能帮到你吧？”
李氏眼神动了动，这次轮到她闭口不言了。
胡蝶看着她，说：“现在，你不用羡慕别人了，我会比胡珍更得父亲喜欢的。而你，只需要配合我就行了。”
李氏声音有些沉：“我不会配合你的。”
“你今日不是配合的很好吗？”胡蝶笑了笑，说：“在父亲的面前说的那番话，可真是大义凛然。”
李氏不说话了，脸色很难看。
她盯着胡蝶看了一会儿，最后甩手离开了。
等李氏一走，胡蝶脸上的笑收的一干二净。
她沉默了一会儿，转头去看简临，眼神有些小心翼翼：“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可怕了？”
简临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胡蝶心虚气短，声音越发轻了：“我也不是故意对自己的母亲这样，她挺过分的……还有，你会不会觉得我小小年纪就心机这么深，然后就讨厌我了？”
她活了两辈子，又在宫中三年，就算是一张白纸也染黑了，不可能全无心机。
但是这些东西，她不想让简临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