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肯说话了？”
这声道歉不但没有浇灭占离晨愤怒，倒像是一碗油，小火变大火。
不是跪地，就是求。
以前受多少屈辱也不服输的简言，他看不到分毫。
现在的简言，低贱到让他无法接受，看到她如此卑微就是漫天怒火。
“下跪，求人，现在成了你的口头禅。为了别人放过你，是不是多卑微也无所谓。”
“生命面前，尊严算什么，占总，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你不是擅长恳求吗？继续求，或许你某个可怜的瞬间还能让我对你有一丝怜悯。”
求？
她无法站立，跪着祈求不够诚意，还要如何？
简言冻的受不了，脑子完全没有理智，他这是要逼自己磕头祈求吗？
占离晨，你真的好狠的心！
简言痛苦闭上眼，深深提起呼吸，心如死灰的双手撑手，头渐渐低埋。
“简言！”
占离晨一声低吼，在简言头挨着地面之前，占离晨伸出脚踢过去。
“你真的没脸到让我恶心。”
……
回应占离晨的是空前的沉默，简言趴倒在浴室，背对占离晨没说话。
剑眉微微拧起，声音仍旧冰冷：“现在是玩起了沉默？”
简言还是趴着一动不动，占离晨的眉拧成川字，言语不自觉紧张起来：“简言？”
“简言！”
他长腿一迈，快步过去，简言晕倒了。
他沉着脸，拿起了电话，播出一个号码，“我这边出事了，你快过来看看。”
“现在？我呆会儿还有手术呢，喂……嘟嘟嘟。”
电话挂断，阻断对面的抱怨。
占离晨抱起简言，三下五除二的褪去她打湿的衣衫，真实触感抱在怀里占离晨都惊了。
她居然瘦成这样，全身上下只剩一身皮子包裹着骨头，一阵风过来都会散。
被子里露出来的手，瘦到几乎能看到骨头形态。
以前的简言虽然瘦，但身材标准，现在是瘦到脱相，脸颊瘦到脱相，哪里还有当初一丁点模样。
她的手，好冰，好冷。
被子盖着好半天也没暖和，占离晨只得握住她的手。
康斯哲进来便看到这一幕，看到床上的人他愣了下。
听到声音，占离晨松开简言的手起身退开一边：“她晕倒了，你来检查检查。”
康斯哲看着床上，表情有些古怪，步伐慢吞吞上前掀被子。
“等一下！”
占离晨言语着急，两步并到康斯哲面前，神色有抹自己不知道的慌乱。
“你先跟我出来，我有事和你说。”
讲完他出去，康斯哲看到他拿出电话。
再看看床上，被子下露出一只骨瘦如柴的手，他瞬间明了。
“她怎么样？”
占离晨倚靠在墙上，眼睛一眼不眨的盯着康斯哲，就等着他结束起身。
“她晕倒前，你们在做什么？”康斯哲并未第一时间回复。
占离晨眸光闪过异样，开口亦是平静：“没什么，你直接讲她怎么了。”
“身子太弱，营养不良，一副饱受摧残的身体经不起任何风浪。”
康斯哲视线定格在洗手间外一堆湿了的保洁衣服上，还有全是水的地面，多少猜到些什么。
他看着占离晨，无言摇头：“她不是以前的她，更没有以前的身子，经不起你任何折腾。”
占离晨眉头深锁，在思考康斯哲的话，几秒后无果。
“废话少说，先让她清醒过来。”
“什么时候醒我不知道，我只能给她打打营养针，她这副身子毛病太多，具体的原因还得细查才知道，这次晕倒应该是营养不良受了刺激所致。”
“营养不良？”占离晨表情可不好，“你看东方酒店像虐待员工的吗？”
员工……
那套清洁工衣服？
康斯哲眼睛睁大，不可置信：“你……”
“闭嘴。”占离晨打断他，不耐道：“我让你来治病，不是八卦的！”
“一边治病也能一边八卦嘛！”康斯哲脸皮厚着回答。
占离晨一瞪，他改口说道：“她这属于长期营养不良，不是一两天的功夫，行了，我也没时间八卦你们的事，总之她经不起折腾，我叫人来给她打上营养吊针，后续注意营养就行了。”
占离晨坐在床边，看着吊瓶一滴滴的往她身体里流，他的俊颜舒展不开。
长期营养不良？是过去三年的事？
里面虽比不上简家分毫，也不至于让她吃不上饭。
这个女人过去三年，到底是过着怎样的生活，能将自己变成这样。
“呃……”
病床上的人突然难受的嘤咛，难受的来回转头，小脸皱在一起，睡的不安稳。
一缕头发遮住半边脸，占离晨本能的伸手想要拔弄好。
简言突然睁开眼，占离晨的手在自己脖子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