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很明确，劝酒的套路，花样百出。
王羡趁机装小透明，躲在了角落中没人注意，倒是省事多了，最起码在喝酒的时候，可以划水。
吃得差不多，一帮人酒劲上头，忍不住在包厅一侧，拿起了话筒鬼哭狼嚎，群魔乱舞。
王羡聆听片刻，真的承受不住魔音贯耳的摧残，找了个机会走到了阳光吹风。
夜风微凉，星光璀璨。
城市中，万家灯火，十分的温暖。
“风景不错。”
冷不防，一个声音传来。王羡回望，目光微凝。年轻的祁先生，端着两杯饮料走来。
“解酒汤。”
祁先生递了一杯饮料过去。
“谢谢。”王羡接拿饮料，轻嗅微抿。
酸酸甜甜，又有几分苦涩，滋味很怪。
“我知道你……王羡。”祁先生笑容和煦，伸出了手掌，“我叫祁洪象，很高兴认识你。”
“是我的荣幸才对。”王羡握手回应。
要说场面话，他肯定不虚。
“我喜欢交朋友。”
祁洪象微笑道：“特别是你样的青年才俊，如初升的朝阳，迟早会闪耀四方。”
“您太过奖了。”王羡决定礼尚往来，“在我看来，祁先生才是天之骄子，国家的栋梁，世界的未来，全宇宙的希望……”
祁洪象笑容僵了。
谁告诉他，有才华的人是骄傲的，怎么拍起马屁来，却是一套接着一套，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咳，王羡，你这话……过了！”
王羡说话好听，尽管祁洪象也想听对方继续说下去，但是想到了正经事，他还是狠心打断了周牧的滔滔不绝。
差一点，他就要成为人类文明之光。祁洪象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没有这么大的脸。
在王羡开口之前，他又抢先一步道：“我这个人比较直接，就是想问你一声，你有没有兴趣……换个环境发展？”
“嗯？”王羡一怔。
他是鲜花，还是名草。
怎么个个来挖。
心念百转间，他当然捉住机会试探，“祁先生，恕我孤陋寡闻，不知道你是哪个娱乐公司……”
“公司在筹备中，还没有正式营业。不过你应该清楚，我能够投资黄懿的项目，实力肯定不差。”
祁洪象微笑道：“事业在草创阶段，诚邀各路英才加盟。”
“哦，哦。”王羡恍然，“想必在祁先生英明领导下，你的公司肯定宏图大展，财源广进，生意兴隆……”
“那个……你可以先听待遇。”
祁洪象不得不打断，他怕控制不住自己，一直听下去。
“什么待遇？”王羡装着感兴趣的样子，内心却波澜不起。
祁洪象笑了笑，他看出来了，“你是不是觉得，我要给你一线影星的待遇，还承诺捧你当影帝什么的？”
“嗯？”王羡目光凝聚，“十方投资公司，是祁先生你的产业？”
“十方投资？”祁洪象有点疑惑，他摇头道：“没听说过这公司，不是我的产业。”
“不是吗？”王羡转了转眼睛，不确定真假。
祁洪象闻弦歌知雅意，“看来，在我之前，有人挖过你。”
王羡笑了下，坦然承认，“是的，而且条件不差，但是我没答应，直接拒绝了。”
祁洪象没问拒绝的原因，反而自信道：“那是他们，不知道你的志向，所以才会失败。”
“我却不同……”
祁洪象郑重道：“我给你的，不是演员约，而是导演约。”
“什么？”王羡愣住了。
这个还真是出乎意料。
“怎么样，没想到吧？”
祁洪象轻笑起来，“我看中的，是你作为导演的潜力。我觉得，你当导演，比当演员，更有前途。”
“怎么样，不考虑一下吗？”
祁洪象语气中，充满了诱惑，“我可以承诺，投资在三千万以下的项目，随便你做主，我绝对不过问。”
“……”
王羡承认，祁洪象这一手，还真有点千金市马骨的意味。就算知道他在收买人心，但是忍不住暗爽。
有眼光……
如果他是土着，肯定纳头就拜。
奈何啊。
王羡心意坚定，但是脸上却十分纠结，“祁先生，你突然说这事，在仓促之间，我不好抉择。”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考虑，我等你的答复。”祁洪象善解人意，微笑派了一张名片过去，就端着饮料返回包厅。
他不觉得王羡能够抵挡得住这个橄榄枝。
人往高处走，这是天性。
导演约啊。
除了他，冒着打水漂的风险，供周牧挥霍。
还有谁，有这个魄力砸钱？
……
王羡打量名片。
一张素白的纸卡，上面只标了名字，还有联系号码。除此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信息。
这么小心吗？
周牧撇嘴，还以为可以顺藤摸瓜，多了解一些情况。
他收起了卡片，继续仰望星空。换了个时空，但是世界的本质，还是没有变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名利场，大漩涡！
进来了，身不由己。
又有几个人，真能够保持清高，出淤泥而不染？
王羡摇了摇头，转身返回包厅。
灯红酒绿，热闹喧嚣，直到深夜才散场。
第二天王羡早早起来，在片场中看到黄懿几个人，神采奕奕，中气十足，指挥着一帮群演走位，顿时觉得自己老了。
他仿若咸鱼，躺在椅子上，眯眼不想动弹。
“诶！”
一会儿，黄懿感觉有人踹自己椅子，他抬眼看去。付昕薇与程希携手走来，走路都带着香气。
嗯……
王羡闻到了包子的味道。
“吃早餐没？”
程希提着食盒打开，几个小盒子，分别是精致的糕点、包子之类，热气升腾，透着诱人气息王羡有气无力，挥了挥手，“我不是饿，是累！”
“啧啧！”王羡美眸流转，“同样喝酒，别人没事，你掉了魂似的，太虚了，要补一补。”
王羡不想吵架，无视她的贬损。
“不饿也可以喝杯豆浆。”
人多的时候，程希总是那么温柔如水。她把一杯豆浆递过去，差点端到程希的嘴边。
王羡接下来，喝了一口，眉头一皱，“好咸！”
“是吗？”程希故作惊讶，“我以为是甜的呢。”
“……”
王羡忽然确定，对方是故意的。因为桌面上另外两杯豆浆，也是喝了少许，剩下大半基本没动。
无聊的恶作剧。
他白了一眼，咕噜咕噜几下，把豆浆全部喝完。
咸是咸了点，贵在提神。
“王羡……”
冷不防，黄懿远远叫唤，招手让他过来。
“来了。”王羡吸了一口气。
又顺走了一只包子，一边吃一边走去。
“不要脸的小贼！”
付昕薇嘀咕一句，继续轻咀慢嚼。
“你发现了没有？”程希纸币抹唇，微抿了口豆浆，咸香的滋味，让她蹙起柳眉。
“发现什么？”付昕薇不解其意。
程希慢条斯理道：“最近一段时间，他已经不是单纯的演员。在黄老师的指示下，他干了不少杂活。”
“对啊，得罪我表哥了，沦为打杂工。”付昕薇幸灾乐祸，“活该。”
“又没外人，你装什么傻。”
程希声音温柔，细声细气，“谁不知道，剧组的杂活，不是谁都有资格干的。他不是剧务，更不是场记，却要负责群演的沟通调动，还有灯光布景之类的琐事。”
“要知道，这可是副导演的活。”
程希斜视，“现在呢，连动作导演的事儿，也有他的份，还真是多面手啊。”
“你想说什么？”付昕薇也在喝豆浆，仿佛没听明白。
“你表哥想挖他。”程希轻易得到这个结论。
“与我何干！”
两人目光微微接触，又自然岔开。
对话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