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道侣
“身为剑修，哪有一帆风顺、完好无损的时候？如果这样的人生，就是剑修的全部人生，那还有什么意思？”受不了莫长老那副心疼徒弟模样的韩无言，忍不住说了几句。
莫长老偷偷拭去眼角的泪痕，道：“你说的虽然有道理，但人啊，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韩无言没再说什么，只是留下一瓶丹药后，就离开了思过崖，朝着龙首峰的方向御剑而去。
龙首峰。
韩无言在一位内门弟子的带领下，朝着太上长老纪泽川居住的庭院走去。
或许是因为纪泽川此前就有过交代的缘故，龙首峰的弟子，在接待韩无言的时候，格外地客气小心。
“韩师兄，这里就是太上长老的洞府了，劳烦稍等片刻，我去通传一下！”
“无妨！”
那位内门弟子刚刚进去没多久，就和太上长老纪泽川一起走了出来。
纪泽川在看到韩无言的时候，不由加快了步伐。
“不知小友登临龙首峰，老朽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纪泽川笑着说道。
韩无言失声笑了笑，这个纪泽川，还真是会装模作样。
“纪长老客气了，我此次前来，也没有别的事情，只是想探望探望纪师姐，看看她的伤势如何了。”
这话一出，纪泽川的眉眼间立时多了几分不甚明显的笑意，但他并没有立即表现出来，而是不动声色地说道：“劳小友关怀，请跟我来。”
纪泽川摆了摆手，示意那位内门弟子离去，自己亲自带着韩无言前往纪霜霜的居所。
两人在前往纪霜霜居所的过程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不等纪泽川说出第八句话的时候，两人已是来到一处很是别致娴静的小院前。
“这里就是纪师姐的居所？很不错的院子。”韩无言笑着点评道。
纪泽川见韩无言似乎很是喜欢纪霜霜的院子，不由笑着说道：“小友若是不嫌弃的话，我就替霜霜做主了，邀请小友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日后若是还喜欢这里，即便是一直住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韩无言笑着摆了摆手，道：“纪长老实在是客气了，小院虽好，却终究只是外物，这些外物，于我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并非我的追求目标。”
“不知在小友的心里，什么东西，才算得上是你的追求目标？”纪泽川沉声问道。
韩无言朝着小孤山的方向看了一眼，语气随意地说道：“我现在的目标很简单，在下山之前，打败那位！”
“那位？”纪泽川轻声嘀咕了一句，然后恍然大悟，连忙问道：“小友口中的那位，可是小孤山的那位前辈？”
“不然呢？”韩无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你觉得整个卢阳剑派，除了那位以外，还有值得我关注的对手吗？”
这话一出，一股狂傲意味扑面而来。
但纪泽川并没有因此而心生不悦，而是点头称赞道：“小友说的不错，如今的卢阳剑派，有资格成为你的对手的，几乎没有。但是--”
纪泽川说了一个‘但是’，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这让韩无言不由感到好奇。
“哦？纪长老要说什么？”韩无言问道。
纪泽川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其实有些话，我本不该说的，但是，若是不说的话，日后只怕徒留后悔，所以，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哦？是什么样的话，能让纪长老如此为难？”韩无言哑然失笑，道：“你只管直说就是，我若是不喜欢听，权当没听到就是！”
“行，那我就说了。”纪泽川轻轻咳了一声，缓缓说道：“以你的资质天赋，卢阳剑派必然不是你的人生终点，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的天才，若是选择离开卢阳剑派，会对卢阳剑派造成多大的损失？
若是有你在，卢阳剑派不说会立马晋升为一流势力，但至少也会在短期内多上一位通玄境修士，到了那时，有两位通玄境修士坐镇的卢阳剑派，发展速度会大大地提升，甚至有可能在未来的五十年内，再次恢复至昔日的辉煌！
可你若是走了，举派之中，再也不可能找到一位像你这般天资纵横的弟子，失去你这么一位天才领头人，卢阳剑派重新崛起这个梦想，只怕是要延后很多年，甚至有可能，再也无法再现昔日的辉煌！”
“额...”韩无言一脸古怪地看着纪泽川，他想不通纪泽川罗里吧嗦地说了这么一大堆，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纪长老，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韩无言皱着眉头问道。
纪泽川欲言又止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我知道小友的未来不可限量，也知道属于你的天空，不可能只是卢阳剑派这么一个二流门派，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的问题？”
“我的问题？我什么问题？”韩无言被纪泽川说的有些懵！
不知为何，在韩无言的注视下，纪泽川的脸上，忽然闪过那么一丝丝的不好意思。
许久以后，纪泽川终于再次开口，说道：“小友有没有道侣？能不能给宗门留下一支血脉？”
“道侣？血脉？这什么跟什么？”韩无言那反应，跟被毒蛇咬了一口一样。
纪泽川见韩无言如此反应，不由微微笑了一下，说道：“小友若是没有道侣的话，可否试着和霜霜进一步交流交流？”
韩无言直接无语，道：“纪长老多虑了，关于道侣一事，我还没有这个打算，至于给宗门留下一支血脉，那更是无稽之谈，现在的我，只想早日踏入通玄境，其他的事情，和我无关，也请纪长老勿要再提及！”
“那好吧。”纪泽川见韩无言拒绝得如此干脆利落，也只能暂时放下此事。
两人刚刚踏进内院，纪霜霜的侍女就迎了过来。
侍女对着纪泽川与韩无言施了一礼，道：“小姐有交代，暂时不见客。”
“这是为何？难道霜霜的伤势又加重了？”纪泽川一脸担心地问道。
侍女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纪霜霜为什么忽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她只记得，自己依稀看到小姐的脸上，忽然多出一抹红晕，至于为何如此，她就不知道了。
韩无言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纪泽川和他聊道侣的这个话题时，并没有刻意地压低声音，以纪霜霜洗髓境后期的修为，不需要刻意，就可以听到两人的对话内容。
所以，纪霜霜应该只是单纯地害羞了。
想明白这一点后，韩无言微微一笑，对着纪泽川说道：“既然纪师姐不方便，那我也就不多留了，等师姐方便的时候，我再来探望也不迟！”
说完以后，韩无言不顾纪泽川的阻拦，径直回了思过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