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建议
郑之诚苦苦一笑，此刻哪里还有小看人家的意思？反而担惊受怕起来，今早自己会不会怠慢了东家，叫人不满意，便很是担心，见着南九和南家兄弟在里头说话，“我把一辈子学来的功夫全用上了，也不晓得东家满不满意。”
王冕曾经不也是这样胆小，又拉不下脸么？
然如今已经练了出来，见他这副模样，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东家人极好，你又是初来，便是有些瑕疵也不打紧，她不会责备你的。”
说着，便拿起账本，去给南九过目。
李云舟那头已经不管书斋了，只定时给他供货，但是南九独家销售的金钗录和南九所打算的周边，都将由着南九自己做主。
画师们也一并转给南九这里管着。
话说这画册子被南九驳回十几次，但她是一次没得空闲去见过这些个人，都是叫李云舟那边的长随帮忙。
心里想着只怕这些人恨死自己了，倘若不是为了那二两银子，是不会这样低头做小听差遣的。
但如今李云舟不管，她要自己经手，明日便得过去，还要重新给他们安排落脚的地方。
一堆事儿，这书斋先交给南斐，明日就带着南恪去见那些画师们。
所以现在正交代南斐，毕竟新店刚起，今儿又火爆，不免叫人嫉妒，所以让他小心避着些。
南斐自是应了，当下给南九打着包票，“阿九放一百个心便是，大事我是做不得，但这等小事肯定是能办的。”
南九应着，接过账本，翻看了几页，见着大小明细记得清清楚楚的，一目了然，不禁看朝郑之诚，夸了一句：“果然是王老先生的女婿，字也不错，今日都累了，改明儿给你们封红包。”
那郑之诚诚恐诚惶的心因她这句话，终于安定下来，连忙道谢。
南家兄弟依旧住在这书斋后头的院子，王冕送南九回去，郑之诚自顾归家去。
且不说今日如何劳累，回去少不得要与诸位长辈们说这书斋的一二事情。
翌日便去见了画师们，都是当初李云舟随便找来的，多为单身汉子，亦有那逃难而来枯骨伶仃，也有膝下无子的花甲老头子。
正吃完饭，剔着牙，忽然听到这里负责照顾他们起居的婆子说东家来了，方懒洋洋地起身，朝着门外看去。
大家称呼李云舟是李公子，所以能称作是东家的，肯定就是那个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南九。
但是不得不承认，人家虽不会画，但是会看啊，经过她的十几次挑剔，大家也摸到了些门路，以前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也都逐渐迎刃而解，攻克了。
当然，这并不能否认他们当时对南九的不喜。
厚重的帘子叫人打起，率先入目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娇俏姑娘，身后跟着一个比她高一些的少年郎，随着这少女缓缓抬起头，众人一时惊讶不已。
好几个一直想不出来的角色模样，一下就在心里生了出来。
“各位，我是南九。”南九见着齐刷刷站着的众人，嘴角微微扬起，福了一礼，与他们自我介绍起来。
她竟然就是南九？好几个人都没反应过来，只习惯性地作揖回礼。
“诸位这段时间辛苦了，只是还要委屈各位在这里小住一阵，待我寻了个合适的院子，再请各位搬过去。”这些画师都没有任何家人，这是南九当初让李云舟专门找的。
做这一行的，最忌讳的便是抄袭，他们是画师，现在遇着南方旱灾，有这个条件找这种独身一人的画师，自然是要选择他们。
“东家客气了。”其中一人回着，心里却巴不得南九赶紧走，他才想到了一个角色形象，正忙着去画出来，在拖下去，只怕一会儿得忘记了。
想是因为他们这反应太过于明显，叫南恪以为他们内急，便拉了南九出去，低声在她耳边小声道：“我瞧这群人不正常，要不找个大夫瞧一瞧？”一个内急就算了，怎么好几个看着都像是内急的模样。
倒是这里照顾他们生活起居的管事来解惑。
笑道：“往日先生们有了什么想法，就是这个样子，大抵是这会儿又有了什么新的想法，忙着去画出来了。”
南九觉得倒也有可能，只是这样下去，想与他们深入交流有些难了，便也没多待，只忙着去找合适的院子。
现在房价基本已经稳定了。
南九早些时候拖了王叔父帮忙看着，今儿便直接去他那里。
王叔父最不放心的就是自家这老实女婿，嘴巴又不会讨人喜欢，所以昨儿从牙行里回去，便直接去了女儿家里等着。
晓得他得了东家的满意，才能回去安心睡个好觉。
这会儿见了南九，连忙从柜台后面迎出来，又责备跟着南九的王冕，“就说你不机灵，这样的小事儿还要九姑娘亲自跑一趟。”
说着，招呼了伙计拿了册子出来，将几处宅院指给南九看。
总共两处，一处宽敞环境好，价格也公道，但是另外一处离书院街近，只是院子没有那么大，又临着街市，稍微有些吵闹。
南九便选了那远一些的，“去看这个吧。”
王叔父连忙赞同道：“都是做学问画画的，老朽也觉得此处最合适。”说着，与掌柜的请了半日的假，亲自领着南九过去。
院子极好，甚至还带了一处温泉，最重要的是宽敞，虽不至于说一人能分得一个院子，但是两人一个小院子还是可行的。
所以南九也没再看第二处，直接选了这头。
那些画师如今还住在李家名下的宅子里，虽人家不着急用，但是如果能早些腾出来，总是好的。
这般订下，又让王冕带着南恪去挑选合适的人过来。
做饭的洗衣裳的洒扫的，还有那守夜当值的，门房护院，是一样不能少。
不过这王冕不是要去女方家相看么？这也没忙过来，便让南恪自己去选人。
这头墨痕息和南慕白一早起来，老太太亲自过来瞧了，见他二人穿戴整齐，方让他们跟着王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