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眼力
晓得墨痕息和南慕白是要过去撑门面的，这才放了心。
正吃好收拾着桌子，门房来禀话，说是三芫居的佟掌柜来了，说是来量衣裳的。
南九连忙放话：“是我请来的，你先请她过去等着。”
“做什么衣裳？咱好几身新棉袄呢。”老太太觉得南九乱花钱。
三姨娘也道：“是呢，再说想要新衣裳，我们腾几天的时间，便做出来了，何必花这冤枉银子？”
“人来都来了，量一量吧，而且她家做工精致，咱如今也是住在朱雀坊这富贵窟里的体面人了，是该有那么两套出门穿的衣裳。”南九劝着，这时间住得久了，朋友什么的肯定是有的，到时候出门做客，总不能穿着这一身衣裳出门去。
南老头觉得也有理，而且墨痕息和南慕白又在学堂里读书，他听说那里头都是穿绸戴玉的公子，瞧他俩一身朴素道袍，的确有些寒酸了。因此附和着南九的话，“作罢，这活了一辈子，有福就要抓紧享。”
说话间，这边也收拾干净，便差人请了佟掌柜过来。
这朱雀坊佟掌柜还是头一次来，院子宽敞又繁华，她总算是长了见识，不免也有些担心人家瞧不上自己的手艺，心中忐忑不安。
然这会儿进了厅里，瞧着都是一群和颜悦色的，说话又没有架子，都是满满的亲切感，这才放了心，与他们量衣裳。
除了老太太和南老头，还有三位姨娘，以及墨痕息和南慕白两个公子，外加一岁小童衣裳四套。
南九也给自己定了两套，家里的仆从们也各自得了一套普通料子的，这算起来将近三十套。
佟掌柜回去的时候，还觉得有些不真实，总觉得这脚是踩在棉花里，飘乎乎的。
回了店里，见这头还开着一扇门，一家老小都眼巴巴地坐在柜台后面烤火等着她，见她回来阿荃连忙迎上去接过她装吃饭家伙的包袱，一面顺手将门关了：“怎样？可是叫刁难了？”
不怪阿荃担心，着实是佟掌柜这脸色不对劲。
陈氏和她女儿也担心地望着。
“给我倒杯水，要凉的。”喝杯凉水，也要叫她清醒清醒，仔细看看这记下的数目是不是记错了，怎么能有那么多？
她女儿莫小玉已经倒了水递过去，“阿娘。”
陈氏则安慰道：“罢了，没做成就没做成，你莫要难过伤了身子。”
佟掌柜摇头，将被子放下，连忙从包袱里翻找，将自己记下尺寸的本子拿了出来，“做成了，我现在就是担心，这么多单子，他们虽没说着急要，可拖着人家的单也不好。”一面将单子都给阿荃。
阿荃看了一眼，也忍不住满脸的惊色，捂嘴小嘴叫道：“怎么这么多？”
成衣店里的欢喜自不必多说，南九家这边，因她明日要去新铺子，所以也早早睡下。
翌日一早，三姨娘便特意起了大早过来给她梳妆。
她这张脸本就是万里挑一的，如今随着这营养都补回来了，一张小脸宛若那水蜜桃一般，白里透红，不过将眉毛简单修了一下，唇上又点了些胭脂，越发绝色出尘，好似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一般。
三姨娘看着她，久久不能回神。
好一会才收回目光，别过头去暗自擦着眼泪，“阿九真真长大了。”
南九见她抹眼泪，哭笑不得，“好端端的，三娘哭什么？”
“我看你长大了，心里欢喜，明明记得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奶娃娃。”可如今，长得跟自家主子一个模样，恍惚间她还觉得主子又活过来了。
南九难得收拾一回，早饭的时候就把众人惊艳了一回，南老头还夸赞了一回南家祖坟好。
吃完早膳，王冕也赶车来了，领了他的妹夫郑之诚一起来。
南九和墨痕息南慕白一同出门，先送他们去学堂，再去书院街。
反正都是顺路的事儿。
南九和墨痕息坐在一处，南慕白坐在对面，将南九打了一回，“人靠衣装，马靠鞍。”
“放屁，我这是天生丽质，披着麻袋也是绝色。”南九心说这浑小子夸人都不会，转头笑眯眯地看着墨痕息，“你说呢？”
南慕白低声吐了一句‘不要脸’。
不过话虽这么说，也不得不承认，南九这张脸长得的确叫老天爷偏爱，只怕这偌大的玉阳城，纵然是聚集了江南不少世家小姐，还有这北方的绝色，但只怕都不如南九这般夺目吧？
面对着南九的询问，墨痕息却是抬起手，将她头上的簪子扶正了一些，“他没眼光，何必与他一般见识，你就是天下第一。”
南九笑了笑：“你虽有些敷衍，但你这天下第一我收下了。”
“马屁精。”南慕白又吐了一句。
得了南九一个白眼。
这才说起正题上，南九拉起自己的广袖，“好看吧？做工可以吧？我都想好了，若是我这周边成功了，衣裳就找她们家订做。”
“是不错，这手艺好像和别家的不一样。”墨痕息仔细看了看那绣花，果然有所不同。
南九一脸赞同地点头，“景澜好眼力，我当初找她们家做衣裳，就是知道这针法是佟掌柜独创的，别人便是学了，那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
学堂那边这会儿都是上学的书生们，使得原本就不宽敞的路有些拥挤，墨痕息生怕南九的马车被堵住，耽误了开业的时间，便与南慕白早早下了马车。
新店开张，李云舟领着自家的堂妹堂姐们就来捧场。
他们不曾见过南九，只知道李云舟和个乡下丫头合伙做生意，不过后来晓得那金钗录是南九所作，对她便生出了几分好感，今日才愿意来捧场的。
新店开张，又是丰二爷亲自提笔的‘云上书斋’，鞭炮声吸引一波，这字又吸引一波。
然后最终被书斋里的装潢布置所吸引。
要说和书院街里，装潢千篇一律，古色古香或是书卷气浓郁。
舒服倒是舒服，但到底缺乏了一些新鲜感，而且一家两家都那样，到底叫人觉得有些审美疲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