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透世界的加持下，张三看的很清楚，当听到这个问题后，尽管对方有努力压制情绪，但那颦蹙的眉头却暴露了对方最真实的情感。
谎言被戳破的尴尬，对往日种种的愤怒，亦或者是对自己行为的愧疚……
由于二者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受制于情报工作的不足，张三并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但通过简短的试探后，他唯一可以确认的是。
相较于灵感大王这一类高高在上，天道忘情的神只，对面的这位显然更像人一点。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某……某的情况有些特殊，简单来讲的话，我这一世的名字应该叫尹间，而不是叫钟馗，某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
对于钟馗这样早已得到超脱的福德正神，为了不使自己道心蒙尘，他们自然不屑于说谎，然而尽管对方已经在尽可能的掩饰，不过凭借张三纵览网文的脑洞，倒也不难猜出来。
【重生吗……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夺舍？只是福德正神用这样的手段，是不是有点跌份？还有那个‘尹间’，他的身份也需要查一查……】
没有见识过张三本事的钟馗自然想不到对方会因为简单的一句话做出如此多的猜想，只不过为了消除张三和地府之间的因果，他却也不得不耐着性子继续下去。
“不，不对，这样似乎还是说不通。”
“什么意思？”
“假设就像你说的那样，上界是由超脱的本我所构建起来的天庭，而下界的三千世界则是二重身所生活的世界，抛去你口中的末法世界，那最起码还有两千个世界才对。
我之前有见识过灵感的手段，对于其他修士而言，完成超脱的过程或许很难，但对于你们这些已经完成超脱不知道多少年的神只而言，重新修成红尘仙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么请你解释一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一个神只陨落两千多次呢？它背后的那一位难道都不出面管一管吗？”
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钟馗的脸上也不禁闪过了一丝骇然，对方思维之缜密迅疾，绝对是他生平仅见。
若非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册封异人，在情报上面先天有缺的话，钟馗可以肯定，以他的才智，绝对能推演出更多的情报。
只不过现在嘛，却只能由他来为这个迷途的孩子指出一条明路。
略显尴尬的避开张三的双眸后，钟馗这才淡淡开口道。
“你说的没错，撇开二次超脱的难度不谈，你所说的几乎全中，无论是曾经的洪荒巫妖，还是山海一脉，在天庭的管辖范围内，确实没有哪一个势力可以做到连续斩杀同一位神只两千次。
但是你需要知道的是，现如今天庭所统御的下界早就没有了三千之数……”
要是放在平时的话，逻辑条理清晰，思维运转快速绝对是优点，然而在听到钟馗的这个消息时，张三有史以来第一次为自己的优点感到自责。
全身汗毛炸立，冷汗自后背攀爬而起，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原本还意气风发的张三，顿时变得无助起来。
不论是在哪一本神话志怪书籍中，天庭都不是好相处的存在，被镇压的域外天魔，妖族所面临的雷劫，甚至于人族都要面对的天谴……
在所有的记载当中，天庭的存在就和那高高在上，永远看不到边际的天空一样，威严，神圣，不可触摸，不可违背。
只是联想之前出现在地府的克苏鲁，以及倒在钟馗剑下的拜亚基，一个特别的想法突然从张三的脑海当中涌现了出来。
能让这样的存在失去对世界的统御力，除了太祖高阳重新夺回人皇位格以外，剩下的唯一可能性便是——战争！
不是人与人之间的长矛大刀，也不是所谓的信仰械斗，而是真正的神系战争。
至于说对手，恐怕也不用他多解释什么了。
“很……很棘手吗？”
“对，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一次的对手是与我们实力相当，且同样具备独特不死性的高位存在。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天庭自然也想用体面的方式来结束这场战争，只是当对方凭借初见杀的手段，一瞬间污染了数百个高等世界后，天庭便再也难以维持昔日的
其实我也是在陨落之后才得到的消息，在这个世界的地府沦陷之前，天庭已经和只们的主力交手过几轮。
其结果是，我们双方都意识到这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只有解析并攻略了对方的不死性，才有机会赢得这场战争。”
骤然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饶是张三的心境修为，此时也不免掀起了风浪。
因为骨傲天账号和三柱神孕育万千子孙的森之黑山羊之间的联系，对于克系生灵的危害性，张三可谓是清楚无比。
咽了咽唾沫，努力定了定心神后，张三这才试探性的开口询问道。
“那现如今的结果是？”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天庭的不死性依赖于其他世界的二重身，受益于天庭的庇护，这本是十分健全，且富有成长性的体系。
但因为对方极强的侵略性，误打误撞之下，这个不死性体系竟然被硬生生的撕裂了，而这也是天庭在之前的战场上十分被动的原因所在。
不过你倒也不用太过担心，以上界那些大人物的才智，经历了这么多次的交锋后，对方的弱点早就被试探了出来。”
听到这儿，张三也不禁松了一口气，到底是统御三千世界的天庭，想要用初见杀的手段覆灭的话，未免把天庭想的太简单了。
见张三逐渐恢复镇定后，钟馗再度开口解释道。
“就目前的情报来看，只的棘手处无非两点。
其一，与佛门佛法相类似，但外在表现却更为霸道的精神污染，这是诞生于无序与疯狂中的只所自带的属性，同时也是对于秩序世界最大的冲击。
在六圣的带领下，虽然天庭之后也收复了不少世界，甚至侵占了对方所掌握的世界，但因为无法彻底解决精神污染的缘故，那些无比珍贵的世界也便成了不能利用的飞地。”
瞥了一眼已经被灵焰灼烧殆尽的拜亚基，钟馗原本兴致勃勃的声音，此时竟变得有些惆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