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目光紧紧锁定在这一副精心雕刻，一共二十二张的牌组之上。
他脑海里不住思索着关于这套神器卡牌的具体线索，所有有关的点点滴滴。
魔法因神秘而强大，神器同样如此，泄露的情报越多越容易被针对。
因此蓝星的神器大多只有一个名头。
虽然这一届学徒的进度没有到《炼金术与魔法物品》课程，不过林奇早早翻阅过具体课本，自然清楚记得典籍最后几页的内容——神器范例。
上面稀稀散散地列举了几件语焉不详的例子，都是在法师协会的圈子里具有莫大名声的甚至关键传承的神器。
其中之一便是“万象无常牌”。
担心王若绫对此了解不多，他耐心解释道，“这套神器牌组每抽一张，牌上的魔法就会作用在抽牌者身上，代表吉凶的命运在那一刻确定。”
“抽牌之前，需要事先声明具体要抽几张牌，并在一小时内抽完，哪怕不愿抽完亦或者无法抽牌，牌堆依旧会自动翻开。”
王若绫显然同样翻阅过典籍并且记忆犹新，“我也记得是这样，而且抽出的牌都会自动回到牌堆里，除了‘小丑’与‘愚者’属于特殊牌不会回归。因此每一张牌抽中的可能都是固定的二十分之一到二十二分之一之间。”
“而每个人一生之中，也只有一次抽牌的机会。从此之后，哪怕成为传奇法师也无法再次使用这组牌。”
王若绫和林奇印证完信息后，相互对视一眼。
万象无常牌是中央魔法学院公开保存的神器。
每一年都会有部分幸运儿得到抽牌的机会，也正是因为它接触过太多的人所以才信息公开，甚至堂而皇之列入课本供人了解。
然而具体的每一张牌是什么，却一直保密不为人所知，仿佛学院用强力的魔法进行了庇护模式。
公开出来的，也就这些牌里有机遇也有灾祸！
但无论如何，他们区区两位学徒就接触到“神器”，都太过夸张了。
“抽牌吧。”
“如果在迷宫或者古墓深处遇到，我自然不会如此不理智，但这明显是学院的安排，还是极为刻意的那种。”王若绫说道。
“尤其是游思蕊并没有真正死去这点，说明着很可能还是一个理智的游戏。”
面对超限的挑战，自然得用超游的思维来考虑问题。事实上每个参加的学徒，都在揣度着学院高层的意思，从而进行自己的落子。
林奇点点头，“问题是，要抽几张。”
必须先声明抽多少张，然后就一定会在一小时内抽满。
“我听说‘万象无常牌’实际上是学院奖励给每年的优秀毕业生的可选奖励之一。经过这些年的研究，学院对于一些恶意的牌，也有了应对的措施。”
“这个局面，看起来更像是学院先行强化我们的手段。我抽少，你抽多，然后我先抽，你后抽？”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原本被烧焦的树桩底部忽然冒出一阵火星，仿佛鞭炮响起，剧烈燃烧的浓雾在两人面前升腾，当即凝聚为熟悉字体——
“万象无常牌！”
随即烟雾弥漫，在虚空中化开，直接重组——
“命运逆转牌！”
“每个人一生之中拥有一次机会，每回答一个问题即可抽取一张牌，直到回答不出问题为止，翻牌结束。”
“一旦翻牌之后，也可以通过回答问题取消该牌效果，同样翻牌过程结束。”
瞬间林奇和王若绫都为止深深而震惊！
怎么跟他们了解的资料不一样？
神器的效果都能够被篡改？
今日所遇到的一切，已经不止一次挑战过他们的常识，这是再一次的刷新！
“原本面对命运毫无变革能力，忽然间就变成了魔法版的知识改变命运了。”王若绫摇头笑了笑。
“也就是只要能够顺利回答出题目，就能够站在不败的位置上。”林奇同样感慨。
“没错，所以不再叫万象无常，而是命运逆转。”王若绫点头。
原本的“翻牌”规则，就是二十二瓶水里，其中一些放置了毒性不一的毒药，一些放置了强化的神药。
翻牌是一个持续的过程，一旦翻到“致命毒药”，直接游戏结束。
如此一个紧张刺激的赌命游戏，忽然变得如此和谐，让林奇都有些不习惯，甚至这种局面下傻子才不一路翻牌下去。
林奇同样目光投向自己脑海深处的“绝对理性人格”，按理说对方是真理之门的寄托，就意味着面对必死的死局，他还能够载入绝对理性人格来回答，随后在考虑怎么夺回身体的问题。
“那我先来？”王若绫说道，目光炯炯看着林奇，“你的潜力比我大，更应该利用好这次机会，由我先探路吧。”
林奇摇摇头，“不用，对于我而言，先后的次序并无所谓。”
“所以从这个角度而言，你应该后答，做好更多的准备。”
说罢林奇瞟了卡牌一眼，说道，“开始抽牌。”
瞬间命运无常牌覆在首张的卡牌凌空飞跃而起，记载满繁复花纹背面的图画依旧正对两人，闪烁妖异的光芒。
“请举出一个例子，本意用来杀人的器具最终却救了很多人。”
烟幕瞬间组合成花式字体写成的问题。
“我没有被禁锢，说明我也可以在旁边进行回答？”王若绫试探着边缘界限，“从医学的角度去思索？”
她马上给出自己的建议。
林奇此时双手交叉胸前，一只手还托着下巴思考着。
之前他遇到的题目，总体而言都是理论出发，从数学到哲学、逻辑学包罗万象，到很少像是这种开放性的题目。
好在，他有思绪。
最简单的直接回答“原子弹”，这种真正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却真正让世界保持住了虚伪的和平。
就如同两个法师被下了同生共死的诅咒，哪怕深仇大恨都无法对对方下死手，不然只会被简单带走。
“原子弹。”林奇回答道。
只是烟雾瞬间开始凝聚，仿佛要组合成大大的x。
他忍不住马上补上。
“——和核潜艇。”
核潜艇潜游在大洋之中，代表着地方无法摧毁的核反击力量，是顺路带走敌人的反杀子弹。
然而，X的痕迹依旧没有褪去。
“还是错了！”王若绫紧张道。
而且说出的答案，就是泼出去的水，依旧无法回头修改的！
林奇马上眼睛一蹬，思路一转。
“它们带来了化肥技术的发展，从而带来粮食增收，让人摆脱了饥饿问题。”
云雾散去，恢复正常。
林奇抹了抹额头冷汗。
现代社会的人口之所以能够爆炸到六七十亿，除了医学的发展之外，另一方面主要也是粮食能够承载相应人口。
而粮食的丰收一方面在于优良种子的培育，一方面是种植技术叠加机械化，另一方面则是最关键的化肥问题解决。
否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粮食？”王若绫讶异。
“原子弹需要高能炸药，而这点与合成氨技术属于临近的技术难点，而合成氨则是通向化肥生产的关键路线。至于生产化肥的化肥厂则因为高温高压对设备材料要求高，因此需要合金钢，而它又属于核潜艇技术中的一环。”
林奇喘着大气分析道，刚刚差点牌都看不到。
就如同微信的红包，明白转账1000可能都不点，但是200以下不知道数值的红包却会让人心痒。
实际上前世华夏正是解决了原子弹与核潜艇技术后，就顺利攻破合成氨与合金钢技术，带来了后面的化肥大量生产，粮食这才慢慢走向丰收，让粮票成为历史。
这仿佛就是文明游戏的科技树攀升，因缘巧合下组合出了新的技术路线。
这张背对众人的卡牌当即凝聚无数金光与不朽伟力，仿佛林奇前世玩炉石般抽卡的激动心情。
刹那间，牌面翻转——
一颗璀璨至极致的太阳，悬浮与画幅之中。
它绽放的光线甚至让林奇两人都感到双目刺痛，近乎流泪。
“太阳！”
“随机获得一件中级奇物。”
林奇脑海跳跃数番，他的火球项链与曾经骑过的“石马”，都是中级奇物。
转眼间，一颗粗磨的玛瑙仿佛雨滴落下，哗啦啦地穿过上方云层与下方落叶。
嗒嗒一声，坠入地面。
前方云雾重新组合成一段文字——“幸运石，能够为你带来运气的提升。”
王若绫思忖后分析道，“幸运石是一种颇为热销的魔法产品，看似作用微小却有很多法师喜欢携带。因为运气本就是难以捉摸之物。”
“起码就价值而言，买个几万秘法金币都不过分。”
林奇不禁低头望了望自己的飞翼斗篷，这玩意也不过几万金币，顿时他就对这颗神秘的石头印象深刻。
“带上吧，第二关的挑战来了。”王若绫紧张道。
林奇同样神色严肃，因为那团云雾已经化为全新的内容。
它依旧是一道问题，只不过林奇回答后可以选择取消这一张牌的效果。
亦或者选择以答题作为第二张牌开启的钥匙。
“请举出形象例子，解释公钥与密钥，限时10秒。”
王若绫当即猛地一拍脑门目露懊恼，密码学作为符文学的关键内容，他们早已深入学习，作为日后龙语符文的“翻译道具”。
解释什么是公钥与密钥，她自然信手拈来，再怎么粗浅都不为过。
可是什么程度才算是形象例子？
当问题简单到一定程度时，她反而犹豫起来。
而林奇则是继续冷静回答。
“比方我捡到一张身份证，然后粘贴了告示联系失主可以前来领取。此时我不想完全泄露自己的联系方式给无关人员，也不想泄露遗失者的身份证号码。。”
“那我就可以注明手机联系方式138**9，其中第一个*为身份证倒数第一个数，第二个*为身份证倒数第四位数，随后再列出失主名字为‘王若x’之类。”
“此时公钥便是手机号码，私钥便是身份证号码。”
林奇马上就想出这个日常人都会遇到，大妈们也听得懂的例子。
公钥是告示上手机号码，所有路过的人都能够看到。
私钥是失主身份证号码，只有他和失主两人才知道。
问题不难，但是要在几秒内马上就举例出来，才是难点所在。
瞬间第二张卡牌翻开来——
“星星！”
“你可以选择自己的一项属性获得2阶提升。”
林奇瞬间睁大眼睛，双眸难以置信！
“智力！”
他马上果断说道。
当即卡牌上不断闪耀着希望与辉煌之力的神秘“星星”，直接对着他的脑海里绽放出一道道弧光。
曾经提升智力的熟悉感觉再度袭来，虽然没有上一次六阶这般夸张，但依旧让他发自内心地感受到脑海里的思绪变得无比清晰。
郑樱落的“高等智力头巾”提升6阶智力。
学院价值百万积分，现实同样价值百万秘法金币的“传奇智力头巾”提升12阶智力。
而眼下的“卡牌”赠与了他2阶智力，看上去比不上前者。
可是它不占据任何位置！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林奇所追求的也不过早日凑够百万积分兑换“传奇智力头巾”，此时却误中副车，同样收获不浅。
“第三道题来了。”王若绫同样语气紧张提醒道。
整个节奏变化无比迅速，那云雾已经转化成全新的题目。
林奇这才定神细视，有些错愕。
“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你驾驭着马车路过，那里有三个人在树下避雨。一位是曾经拯救过你性命的医生，你一直很想报答他，现在正是好机会。一位是患病的老婆婆，你不载她的话，她很可能活不过今晚。一位是你的梦中情人，你如果不载她，很肯能此生永远错过。”
“而你的车上只剩下一个座位，你会怎么做？”
王若绫忍不住挠挠头，“我都怀疑我们在做着面试题。”
林奇同样点头。
第一道题他还能猜出神器要说的道理，可第二道他便陷入迷惑，至于这第三道的意图，更是完全看不懂了。
一位跟随者题目走，只会盲目。
比起答题而言，他需要思索，背后的思路与落脚点，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