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听研究员说吧？否则你敢就这样进来？”
鲁邦三世的声音里充斥着鄙夷。
看他作势还要将那个拳头大小的容器往自己嘴里硬塞，杰拉德也是努力偏着头，语速极快的说道：
“是……就是一年前，他们在我面前演示过！”
说到这，杰拉德的瞳孔稍有发散，但很快又是一个激灵，显然是回忆起了一些不堪的画面，迟疑道：
“我……我当时也很犹豫，所以只给了他们几个护卫尝试……”
他说‘几个护卫’时的语气，就像是在单纯说数字一样，显然这些封建社会里的某些个天生高层，从骨子里就没有把下位者当成是人来看待。
“他在撒谎。”叶更一给出评价。
这也不算是在诈供。
毕竟，无名海岛上那两头人兽融合的怪物很多人都亲眼所见。
为了平安出海，自己还把这趟出行携带的无人机全部搭上才干掉了一头。
如果事实真如杰拉德讲述的那般，试验场只有这一处，那海里的怪物又是怎么来的？
唔？
一旁，尽管鲁邦三世不知道叶更一因何做出这样的判断，但还是很配合地施以武力，继续对杰拉德严刑拷打。
“没……我没有！”杰拉德急声否认。
鲁邦三世才不管这些，抓住机会对杰拉德就是一阵折磨。
他看准了，以目前众人的处境，只要自己‘不越界’真把人给弄死，钱形老叔也只会假装没看见。
叶更一旁观了片刻，倒也没太耽搁时间，差不多就在鲁邦三世不知用了什么技巧，真的快要将那只容器塞进杰拉德嘴巴里的前几秒钟，道：
“你之前说过，一年前，那个研究团队的人找到你，表示他们能使用王宫地下的装置，继续造出‘超级战士’对吧？那么，我想知道的是，这个研究团队究竟有多少人？他们的领头是谁？是怎么知道那些装置的现存情况，别告诉我，只是因为你曾经保下他们的性命，于是那些人才专程回来报答吧……”
对啊……
被叶更一这么一说，其余人也反应了过来。
虽然王室刻意隐瞒了萨克拉女王丈夫的信息，但根据手中的这份资料以及杰拉德的口供，多少还是能推测的出对方至少已经死去了十年之久。
如此，也就带来了两个疑惑。
第一，这么多年过去，那些人是怎么敢冒着生命危险，去赌王宫地下的设备没有被销毁。
第二，以众人对杰拉德的观察和分析推断，这家伙显然不具备会冒着被牵连的风险去救人，救完后又放对方自由的仁慈属性。
“哦……真以为我不敢杀你，是吧？”鲁邦三世手掌发力，捏得杰拉德的下颚骨一阵劈啪作响。
杰拉德痛得眼泪鼻涕横流，根本没有坚持多久：
“我说……我说！”
他喘着粗气，声音里夹杂着无法控制的哭腔：
“我把他们招进了科学院……那些设备没有被销毁的消息也是我透露给他们的，当时……我还没有拥有护卫队的绝对掌控权，尤其最开始的几年我那个姐姐虽然表面上不说，但谁都能看得出来她对那件事非常在意。我也是一直隐忍积蓄力量，直到近些年才找到机会……”
若是不看场景只听语气，恐怕任谁都会以为杰拉德在这个过程中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但事实上，他的情绪除了叶更一那一鞋底的功劳外，基本上都是被鲁邦三世蹂躏的有感而发。
“你说科学院？！”一旁，奇斯脱口而出，死死盯向杰拉德。
钱形幸一见状，预感到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追问道：
“该不会，是已经出什么问题了吧？”
“……”
奇斯脸色阴晴不定，沉声道，“就在今天上午，科学院遭到不明势力的袭击，里面的人全部遇害了……”
他顿了一下，“因为失窃的物品被证实为威斯帕尼亚矿石和实验数据，所以我一开始怀疑行凶者是吉篮巴共和国的人，但现在看来……”
说着，他来到杰拉德的正前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位曾经的上司，道：“你是在担心公主殿下加冕成为王后，再也无法隐瞒这里的秘密，于是用这种方式把那些研究员转移了！”
你就是威斯帕尼亚的福尔摩斯？
叶更一心中一动。
其实，奇斯的分析还是很合情合理的。
若非他知道袭击科学院的是贝尔摩德一行人，仅拿现有的情报进行分析，一定也会朝着这个角度去思考。
毕竟，杰拉德的反应太奇怪了。
往大了说，那些研究员都是他日后开疆拓土的后备力量，真的一点应对措施也没有准备吗？
叶更一这样想着，但他却不需要主动去问。
因为，被这样接二连三的欺骗，鲁邦三世的脾气也上来了，桀桀怪笑着就要再给杰拉德些颜色看看。
不得不说，叶更一踩折杰拉德手指的行为起了一个很不好的头。
鲁邦三世抓起那只伤手，根本不给对方心理准备的时间，掰着手指头一根一根地又压了回去。
这种痛苦让杰拉德几乎要崩溃，他嘶吼着，身体不断地颤抖，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嘴角更是溢出了白沫，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即将崩溃的疯子。
“鲁邦！适可而止！”钱形幸一喝止了鲁邦三世的行为，“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哼……”
鲁邦三世撇撇嘴，还是给了钱形幸一这个面子。
奇斯看着这位想来此生从未如此狼狈过的公爵，说道：
“现在，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杰拉德……告诉我们离开这里的方法，还有那个研究团队的具体情况，或许还能为你的未来争取到一线生机，不然的话……”
他从怀里抽出手枪，打开保险栓后，将枪口抵在杰拉德的头上：
“以你所犯下的罪行，即便是就地处决，公主殿下也不会责怪我。”
“……我……说，我说……”
杰拉德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知道，奇斯真的敢开枪，而自己想要保住这条命，只能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