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说了很多。
她不怎么会看仪器。
但外婆住院那段时间，还是多少了解了一些。
慕湛尘的血压很低，呼吸也极其缓慢。
她说了那么久，他都没有一点反应。
“哥哥，你说你舍不得。什么时候，你学会骗人了呢？你这样很不好，把我教坏了怎么办……”
关心低头，一口咬在慕湛尘肩头。
她咬的很重。
隔着单薄的病号服，似乎能感觉到牙齿嵌进肉里。
没多久，舌尖就尝到了咸腥的味道，似是出血了。
关心不理，更收紧了牙关。
直到，她察觉到被自己握在掌心的手指，动了动。
微微一怔，关心松开牙齿，直起身。
黑白分明的眸子，不错珠的盯着慕湛尘的手。
许久，指尖再次轻微扯动。
这次，关心确定自己不是眼花。
“哥哥，你醒了对不对？醒了就别装死，赶紧起来。”
关心猛地抬头去看他苍白的脸。
清隽完美的脸上，没有平日的清冷矜贵。
眉眼柔和，像是只是睡着了。
关心凑过去，不知不觉看的入了迷。
“哥哥，你听过睡美人的故事吗？你是不是又想让我，把你亲醒？”
想起上次，慕湛尘昏迷不醒的时候。
她说了睡美人的故事，还没来得及动作，慕湛尘就醒了。
要不，这次再试试？
盯着有些发白，却形状完美的薄唇。
关心缓缓凑近。
醒着的时候，他总是防贼一样，生怕被她占去了便宜。
这时候，她亲一口也没关系吧。
就在唇瓣即将贴上去的时候，关心听到了极轻极轻的声音。
沙哑的不成样子。
“又想占哥哥便宜了？”
语速很慢，嗓音也沙哑的厉害。
可，真切的听到了。
关心睁大眼，猛地坐直身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慕湛尘睁开了眼睛。
熟悉的散漫表情，却因为苍白的脸色，以及眉眼间难掩的虚弱，看起来成了病美人。
“你有毒吧？”
不由自主的，关心吐槽出声。
她怀疑这个老男人自带雷达。
每次，她看电视，正在激情澎湃的时候，他总能准时出现。
刚开始的时候，关掉电视不说，还对她一顿调戏。
后来倒是不关电视了，跟着她看完，继续调戏。
以至于她每次看到吻戏之前，总会下意识的回头，看看是不是有人过来。
即使在乡下，也是一样。
把吻戏看成恐怖片，也是没谁了。
还有，她每次有点什么坏心思的时候，他又总能精准避开。
上次昏迷是这样。
这次还是这样。
她都怀疑，哪怕慕湛尘真的死了。
她只要想上去亲一口，他都能诈尸。
看着她郁闷的样子，慕湛尘忍不住低笑出声。
下一秒，脸色一变，皱了眉头。
薄毅的唇紧抿成一条线，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
“哥哥，你怎么了？”
关心连忙握住他的手，紧盯着他。
慕湛尘吃力的抬眸，微微用力握了一下关心的小手。
勉强勾起唇角，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别哭。”
谁哭了？
关心瞪大眼，下意识身后抹了一把眼角。
果然有水痕。
艹！
猛然把手从慕湛尘手里抽出来，关心起身去叫司夜。
司夜没走远，就在病房外面的一排沙发椅上坐着。
见关心出来，猛然起身看向她，“湛尘怎么了?”
“哥哥醒了，这会儿看着很难受……”
不等关心说完，司夜已经迈开长腿，快步冲进了病房。
观察一阵，出来告诉关心，“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了，难受可能是细胞重组带来的。他可能还要住院半个月观察一下，我需要时刻检测他体内的细胞情况。”
“就是说，现在还是不能确定最后，到底会怎么样？”
关心拧眉。
本来就瘦小纤细的她，现在穿着简单的短袖，九分裤。
显的越发小小一只。
站在面前，司夜怀疑自己一只手就能把她按趴下。
可她皱眉的时候，身上不由自主会散发出一种气场。
有点像慕湛尘。
想到几个月前，他抽了慕湛尘的血。
当时小姑娘身上压过来的气势，让他有一瞬的畏缩。
司夜神色古怪。
他有点想骂娘。
一个慕湛尘，就把他吃得死死的。
现在又来了个小慕湛尘。
摔！
这日子没法过了！
“咳，不过醒了应该就没事了。后面再观察。”
轻咳一声，司夜决定不和小姑娘一般见识。
关心点点头，没难为他。
转身回病房看慕湛尘去了。
慕湛尘的状况还不是很好，昏睡的时候居多。
一个下午，昏昏沉沉的，醒的时间没多少。
直到晚上，才勉强有了些精神。
“怎么没见左执？”
等慕湛尘彻底醒了，关心才松了口气。
想起来从她过来以后就没见过左执。
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他去D国处理点事情，明天才会回来。”
从第一次醒过来两个小时之后，慕湛尘身上乱七八糟的检测仪器就已经被取掉了，只剩下几个引流管。
由着关心把他扶的靠坐在床头。
看着她无奈的笑，“本来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的，怎么这么不听话？”
“你以为我想来？”
关心翻个白眼，小心把他扎了针的手臂挪开，免得碰到了输液管子。
“之前我睡着，好像听你说高考什么的，成绩出了？”
低笑一声，慕湛尘问起考试成绩的事。
关心嗯了一声，“高考状元，市里还来了领导和记者。”
“总算没给我丢脸。”
慕湛尘轻笑，精神也好了许多。
“明明是我自己聪明。”
关心不满他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行为。
他除了给她写作业以外，还辅导她什么了？
慕湛尘没说话。
只是看着她笑。
耳根莫名有些发热。
关心起身，“我饿了，出去买饭。”
她走的飞快，身后传出朗朗笑声，伴着忍痛般的轻咳。
关心不理，只是唇角轻轻抿了抿。
神色轻松不少。
走出病房，恰好看到司夜过来。
他大概是刚忙完，见关心出来，顿了顿问慕湛尘情况怎么样了。
“看着挺好的，这会儿醒着。你要看的话就去看看他吧。”
说着，关心就要走。
“你这是？”
“我饿了，去买点吃的。”
停下脚步，关心按了一下肚子。
本来是借口，出来才发现是真的饿了。
中午司夜给她送了快餐，只是她没胃口，扒了两口就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