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说就不说呗，还必须听句好听的才说，也不知道谁惯的臭毛病。”
陈简恩送给贺惟识一个和蔼可亲的白眼，扭头就要走。
贺惟识赶忙起身攥住了她的手腕。
“我的臭毛病谁惯的我不知道，但你的臭脾气是谁惯的，我知道。”
贺惟识笑着把她拉回来，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细语，“我惯的。”
陈简恩脸一红，甩开了他的手。
“这东西是我之前做过的一个小型机器人。”贺惟识把那个鸡蛋一样的东西拿在手里，鼓捣了一会儿，一眨眼的功夫，那个红灯就变成了绿灯。
“主人，我是阿七，有什么需要我服务的吗？”
那个鸡蛋突然间发出了萌哒哒的妹子音，陈简恩一激灵，整个人哆嗦了好几圈。
“贺惟识，没想到你竟然有这种癖好，把机器人的声音做成了萌妹子。你这么臭不要脸？”陈简恩咂了咂嘴，“真是我慧眼不识珠啊。”
“别瞎说。”贺惟识笑着按了个按钮，那个鸡蛋又变成了正太的声音。
“这个小型机器人有好多种声音，而且他可以跟你对话，也可以放你想听的歌。虽然其他的做不了，但是解闷儿什么的，挺方便。”
贺惟识把鸡蛋放进陈简恩的手里，指了指鸡蛋最底下的三个按钮。
“第一个按钮是电源开关，只要头上的灯从红灯变成绿灯就可以使用了。第二个按钮是对话系统，第三个按钮是调节声音的……”
贺惟识又解释了一些原理之后，静静看着陈简恩，“听懂了吗？”
他给她解释的时候，漆黑的眼珠突然如同天上璀璨的繁星一般，让人无法忽视。
陈简恩在贺惟识的眸里看到了万千山河，也看到了奔腾的骏马，甚至是看到了振奋心弦的宏伟蓝图。
他绝不会是传闻中所说的一事无成，碌碌无为。
他必定有所隐瞒。
望着他的眼神，陈简恩一时有些发怔。
“怎么，小白痴，听不懂物理知识？”
贺惟识的笑声将她从失神中拉回来，“你说什么？”
贺惟识笑着刮刮她的鼻子，“我说你小白痴。”
“小白痴？”
……
“喂，听懂了没有？”
“你还真是个白痴啊。不过长得矮矮的，应该算个小白痴。”
“小白痴，我今天发明了一个时间记录仪，有没有时间过来看看？”
“小白痴，你……有没有后悔做过的事情？”
……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爆开来，封闭的记忆如同洪水一般肆无忌惮的充斥着她的神经。
那是她前世的事情。
那个声音……
是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一个人。
陈简恩握住了胸前的衣服，心口有些绞痛。
“你怎么了？”
似乎是看出了陈简恩的不对劲，贺惟识把鸡蛋放在桌子上，伸手握住她的手。
“怎么这样冰？身上冷吗？”
陈简恩摇摇头，深呼吸一口气，紧紧握住贺惟识的手。
“贺惟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她抬起头，目光碎裂成细小的纹路，每一个都写满了悲伤和懊悔。
贺惟识敛眸，点了点头，“你说。”
“你有没有研究过四维空间？”陈简恩紧咬下唇，说出这句话时，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光了一样。
她只能紧紧攥着他的手，以此来强撑着自己的精神。
“怎么突然问这个？”贺惟识睫毛微颤，语气也不似刚才轻松。
“你只需要回答我。”
陈简恩一直觉得，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太对劲。
从贺惟识出现以后就开始不对劲。
但她又不能够确定这种不对劲是真的来自贺惟识。
贺惟识抿抿唇，睁大眼睛，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轻快，“我哪有那么厉害，我只不过是在闲暇的时候琢磨机器人之类的。关于你说的四维空间……我根本就没有研究过。”
他眼神微收，浅浅地笑，“我都不知道四维空间是什么，你给我解释解释？”
陈简恩身子摇晃了一下，摆摆手道：“没什么，以前看过一篇关于思维的论文，又联想到你的机器人，就有了这个问题，不用放在心上。”
她从贺惟识手中把手抽出来，调整了一下呼吸，“没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在你家待了这么久，再不回去，我妈估计要发疯了。”
陈简恩抬头笑笑，神情有些疲惫，“有事电话联系。”
“陈简恩。”贺惟识上前一步抱住她，下巴抵住了她的肩膀。
“别想太多。”
“我没想。”陈简恩把他的手拉开，“我没事。”
“你的不开心都写在脸上了，真当我是瞎子。”
贺惟识抬手拍拍她的头，弯下腰宠溺地看着她，“你刚才说看到我的机器人，就想到了四维空间的论文。那你看到我呢？会想到什么。”
贺惟识认真地望着陈简恩，倒让陈简恩紧张了起来。
她确实在看到他解释机器人时，想到了第一世那个她最对不起的人。
可那个人，她不能说。
她上辈子不会说。
这辈子也不会。
“会想到流氓！”
她紧皱着眉头转移话题，“像你这样的大流氓，我真是后悔第一次把你带进警察局的时候，没多关你几天。动不动就伸手抱我，欠揍啊？”
贺惟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流氓……”他顿了顿，“以老爷子的看法，这个流氓我是做不成了。”
“他说了什么？”陈简恩有些狐疑。
“他说……我不太行。”
贺惟识纳闷地挠了挠头，一本正经地盯着陈简恩，“你也觉得我不行？”
陈简恩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不行了，但想到自己刚说了他流氓，这一刻如果她真的说了他不行，那贺惟识一定会把她就地正法。
她赶忙摇摇头，哈哈一笑，“怎么可能呢哈哈哈哈……你最行，你特别行，你天下第一行！”
“是吗？”贺惟识往前了一步，逐渐将陈简恩逼到沙发角落里，深邃悠然的眼睛紧紧凝视着她。
陈简恩默默咽了咽口水。
“听你说的，好像我们做过什么似的。”
他低头笑笑，伸手勾住她的下巴，迷离的眼神格外诱人。
“不过似乎，你对我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