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嘲讽，可因太过无力，兰姑的笑和话，听起来软绵绵的，显得分外滑稽。
越子倾蹲下身的同时，从袖袋抽出了那把她随身携带的精致短匕首，她高高举起，迅速朝兰姑脖颈落下。
光看这手起手落的架势，就知这一刀必将干脆利落，可以瞬时毙命。
站在侧后的越子漾和卢彦都不想越子倾双手沾血，下意识都要上前阻止，可迈出一步的越子漾却停下脚步，还反手拦住了卢彦，朝他摇了摇头。
须臾后，他们便看到那匕首稳稳抵在兰姑的侧脖颈，并没有刺下去。
兰姑眼里闪现的晶芒转瞬即逝，经过三日的折磨，她只求痛痛快快的死，却不想希望落了空，整个人更为疯狂。
“不是要杀我吗？有狠你杀啊！”
兰姑的声音依旧软绵无力。
越子倾语调和缓，“我可以给你个痛快，可你给的消息还不够多。”
被发现的时候，兰姑原本是要吞毒自尽的，可惜失败了。
最开始的决然赴死，随着在水牢里一次次濒临死亡，又被拉起，意志早被摧残，反复不到一日夜，她就交待了一个彻底。
“我知道的，我都交待了。我不求你放过我，给我一个痛快就行。”
一直举着匕首是很累人的，于是越子倾收回在手里把玩，“你真的来自陈国？”
陈国与越国自西以南接壤，同时还与蜀、吴国界多少相邻。
这陈国，虽说占得颇大地界，但其国力衰微，子民数寡，之所以这么多年，未被诸国吞并，实乃陈地太过贫瘠、物质匮乏。
加之夺易，守难，故诸国也乐得让那些干瘪之人继续守着那片故土。
后面的二人相视茫然，虽说他们一开始也不相信这贫瘠土地上的孱弱陈国，有一统天下的野心，还布局在越国安排了细作。
可兰姑招供后，又受了大半日的水牢之苦，一直咬定未改口，二人便信了，于是后来只是把她半泡在水里，并没有像刚开始那样反复折磨。
“你若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你说你是头目？”
“是。”
越子倾目露寒光，“你杀了盈清？”
“她该死。”
“你好好想想，再答一遍。”
作为头目，肃清已经暴露，随时会危及自身存在的对象，有什么不对吗…后面站着的越子漾和卢彦越发疑惑。
兰姑直勾勾看着越子倾，眼里充盈的愤怒，不少又转为了恐惧，她再次疯笑起来。
“都说安宣长公主一味娇纵蛮横不懂趋利避害，傻得天真，她倒是替你瞒了个严实，如此我杀得更对了。”
“而且我不介意告诉你，我不止撺掇萧后诅咒昌凌帝，我还撺掇她对盈清施以了菹醢。”
越子倾拿匕首的手朝兰姑的脸一划，瞬时鲜血流出。
不过月色朦胧，看不见血色，只有兰姑凄唳的喊叫，证明这刀划得有多痛。
她依旧虚弱的放着厥词，“怎么样，恨吧！我现在只恨没让你亲眼看看她的惨状，看看你忠心的贱俾，是怎样一团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