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湖里竟然会有水鬼。”
看到那阴秽之物沉入湖底，陈瑶身上覆盖的冰霜退散下去，俏脸有些苍白，显然无论是你见过鬼市里见过多少次，但当你在野外黑夜当中再次见到这东西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会产生恐惧，哪怕对方的实力并不如你。
梁小凉目光微凝，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这水鬼与这件案子之间有所关联的话，那该如何？
水鬼分为两种，一种是有人因为失足又或者是被人暗害所以导致落入水中身故，他们无法离开死亡的湖泊或者河流，久而久之怨气不散灵魂无法落入幽冥滞留人间，只有找到替身或者是沉冤得雪之后方才能够重新投胎，而且还要在幽冥地狱之内接受惩罚，直到惩罚结束。
还有一种是脱胎于此种之上的邪祟，他们不会拘泥于一湖一河之地，只要是有水的地方都能够存在。
前后两者看似区别不算太大，但放到现在这个时候可就要敏感的多了。
长明湖距离联邦学院很近，每一天都会有许多的学员过来散步行走，就连导师和教授们隔三差五也会来这里，这样一座湖泊里面如果存在水鬼的话，说句实话早就被那些教授们给超度了。
眼下既然有一只，那就证明这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
鬼怪死后被阴气怨气侵蚀，导致性情大变，生前的记忆大多数会产生扭曲，但他们不傻，冒着随时都会被干掉的可能来到长明湖里找替身几乎不可能，那这水鬼来这里所谓何事？
这让梁小凉联想到了刘淼和裴木兰的死，或许这背后的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一些。
将自己的猜测和陈瑶说了一遍之后陈瑶也沉默了下来，片刻之后方才猜测道：“如果按照你的推断来猜测，这水鬼很可能是一个探子？”
她的眸子睁的大大的，似乎是在为自己的猜测感到震惊。
如果猜测真的如此的话，那么这就意味着那行凶之人远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在动手前后竟然还有探子勘察。
梁小凉也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然后脑海中突然闪过了在菜市场之时猴得柱说过的话，心中明悟，原来那家伙早就知道了这一连串事情背后的主谋，只是无法追寻的到所以才言语暗示他不要掺和此事。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再次震动了一下，然后开始了一连串的震动。
拿出手机看了看，好几个未读消息，全都是刘风发来的。
打开一看，几句话加起来的内容只有一个，路凝霜也死了。
看到这里，梁小凉的瞳孔猛地缩成一点，陈瑶也是如此，二人都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路凝霜可是一直被保护在警察局里，而且还是在他和邱离提到了纸人事件之后，受到的保护无疑会更加周密，但却还是死了。
而且刘风在微信里说的很清楚，当着整个刑侦一组所有人的面前路凝霜前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却忽然间失去了性命。
没有任何征兆。
梁小凉的面色变得很是沉重，眼中也是有着愧疚浮现。
“我原本可以让月兔引渡仙气到她的身上将纸人剥离，只是想着线索太少用她为诱饵引出幕后之人，想不到不仅没有引出幕后真凶，反而还搭上了她的性命。”
二人坐在出租车里，梁小凉开口说道。
陈瑶道：“这是那杀人凶手的罪，不是你的。”
梁小凉没有说话，侧脸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景象，始终沉默着。
他本以为那纸人只是一个定位目标的媒介，类似于窃听器一类的东西，现在方才明白原来那纸人便是杀人手段。
只是不知道幕后之人究竟用了什么方法，是怎么做到的。
电话铃声响起，舒缓的轻音乐并未给他带来任何的轻松，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陈落打来的，接通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陈落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酒足饭饱之后躺在沙发上的慵懒感觉。
“小凉，今天有什么进展没有？”
梁小凉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电话那头的懒散立刻收敛了起来，声音凝重道：“人又不是你杀的，当然和你没关系，那我现在出发去警局，到时候和你们在那里汇合。”
梁小凉刚要说太晚了不用了，结果话还没说出口，陈落就把电话给挂了。
出租车在警局门口停了下来，刚一下车就看到刘风正站在门口焦急的来回不停踱步，脸上满是急迫之色，直到看到梁小凉二人下车之后方才安心了一些。
说来也是，在短短两天的时间里自己的三个朋友接连死去，而且都是死的极为诡异，这样的事情搁在谁的身上也受不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人碰面一边朝着屋内走去一边开口询问，手机里说的终究不太详细。
刘风开口解释道：“离开长明湖之后我和邱离便带着路凝霜来到了警察局询问她关于离开那家夜店之后有没有碰到过什么奇怪的人和事情，但是她都说没有，见到问不出什么话之后我们便不再询问，但是又想起你说凝霜的身上也背着一个纸人，所以我们便寸步不离的看着她避免发生什么意外。”
“但是就在我们众目睽睽之下，她却还是死了，而且没有任何征兆。”
听到他的解释之后梁小凉和陈瑶对视一眼都是眉头紧皱，还不待二人开口负责这次案件的邱离便迎面走了过来，她的眉宇之间有些疲惫之色出现，前后两天接二连三的死人，而且第三个还是死在了她的眼皮底下。
身为刑侦组长的她所背负的压力可是大的很。
对着梁小凉点了点头，然后将他带到了监控室看了一遍事发经过，果不其然，事发之时路凝霜正在端着杯子喝咖啡，但是手刚刚抬起来整个人便突然瘫软了下去，失去了性命。
这是监控看的最清晰的一次，梁小凉抬了抬肩膀，对着月兔问道：“发现什么没有？”
灵兽存在人间很多年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所以他也没有让月兔隐藏身份的打算，只要不暴露是月兔就好了。
月兔看着屏幕，知道这里有外人在也就没有和他斗嘴，直接说道：“在她临死之前那个纸人趴在她的背上看起来像是在吸食着什么东西，待她死后纸人的额头之上多了一个D字。”
多了一个D字？
这是什么意思？
几人闻言都是愣了一下，邱离也是多看了两眼月兔，有些想不到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兔子竟然会是四级以上的灵兽，心中暗道不愧是被钦定为未来联邦执法官的存在。
而梁小凉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则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当下严肃道：“我想看一看路凝霜的尸体。”
邱离当然没有不会拒绝，立刻便答应了下来。
几人来到警局的停尸间，梁小凉抬头看去，大百科全书之上再度出现了一行暗灰色的小字：“路凝霜，联邦学院学员。”
和裴木兰一样，就只有这两句话。
警局的停尸间并不是长时间，只能够短时间的停留尸首，在一侧还有三具尸首，分别是刘淼以及裴木兰还有一个不知名的人。
他将目光放到了那个不知名尸体之上，大百科全书的信息再次浮现眼前。
“程成，D级天赋，元素能力觉醒者，二级实力。”
颜色仍旧是灰色小字。
看着这两相对比的信息介绍，梁小凉的面色瞬间大变，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其余人都被他这副模样吓到了，邱离更是直接开口问道：“梁公子，你可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梁小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缓过神来，沉声说道：“只是一个猜测，我并不敢肯定。”
他回头看着邱离，面色凝重，认真道：“邱组长，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刘淼以及裴木兰还有路凝霜三人的死因是因为被剥夺了天赋。”
听到这话，三人都是没有回过神来，有些不太理解。
被剥夺了天赋，这话是什么意思？
梁小凉解释道：“我觉醒了几种能力，其中一种比较特殊的就是能够感受到别人的天赋，之前没有注意，但是刚刚进来停尸间和那个死者比较之后我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没办法感应刘淼三人身上的天赋，而我却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那个死者身上的天赋。”
他伸手指着第四名死者程成说道。
这一次三人重视听懂了他的意思，言外之意就是刘淼三人所觉醒的天赋被那纸人硬生生的剥夺了下去，所以才导致三人身死。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无论是灵魂还是肉体都没有任何创伤。
只是这个猜测太过匪夷所思，让得三人都是有些无法相信，若不是三人知晓说这话的是S级天赋的拥有者，未来联邦的执法官的话，恐怕会将他当成精神病在胡言乱语。
天赋也是能够剥夺的吗？
这东西乃是天生的，每个人的天赋都有所不同，目前所知几乎没有可以更改的方法。
但这也的确完美的解释了三人身死的原因。
抛却一切不可能，剩下的那一个无论有多么不可思议，那他就是答案。
不知为何，邱离的脑中突然闪过了这一句话，同时也代表了她开始认可了梁小凉的言语。
提到剥夺天赋，陈瑶忽然想起了什么，偏头看向了梁小凉，梁小凉也在看着她，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们都想起了赊刀人，因为当时在楼道之内赊刀人楚扬说的很清楚，他要剥夺陈瑶的天赋，这就证明了赊刀人拥有这样的能力。
所以陈瑶怀疑赊刀人。
但梁小凉摇了摇头否定了她的想法，赊刀人的组织很神秘，但他们是绝对的按照规矩和契约办事，如果真的有人如此明目张胆的剥夺他人天赋，恐怕早就被清理了。
看到梁小凉否认了自己的猜测，陈瑶也就没有开口。
但梁小凉却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之前碰到赊刀人的时候楚扬明确说过陈瑶所需要支付的代价并不会付出生命，但他却选择要剥夺陈瑶的天赋，如果剥夺天赋就会死亡的话那这岂不是前后矛盾？
除非陈瑶不单单只觉醒了一个天赋？
梁小凉的心中赞叹，同时也忍不住疑惑为何大百科全书没有显示，难道是自己境界太低的缘故？
路凝霜死了，案子发展到了这里看似陷入了瓶颈实则却有了重大的突破，起码已经弄清楚了幕后之人的打算。
不过同样让他们感到头疼的是，该如何追踪那幕后之人？
难不成只能再等有人死了？
几人对视一眼都是有些无奈，梁小凉打了个哈欠说道：“我先去一趟厕所。”
来到了卫生间，坐在马桶上打开了大百科全书，先前能量值已经攒满了两千，只是一直没有时间打开看看，翻开了金色书页，下面的能量值也从两千上升到了五千。
看的他嘴角直抽，别看这前两三次攒的快，那是因为少，这第四次就五千了，往后越来越多，现在几天觉醒一个能力，往后估计就得几个月几年一次了。
人生啊！凉凉啊！
金色书页化作一道金色光芒从他的掌心印记当中升起融入到了眉心当中。
“你觉醒了神之领域。”
下面一行扩充：神之领域会随着你的实力提升而不断扩充增强，巅峰之后领域之内，你即使神。
除此之外下面又多了一行冒着金光的文字。
“由于你在七天之内觉醒了三次，唤醒了大百科全书附属抽奖功能，可以奖励一次随机抽奖机会。”
看着这句话梁小凉愣了半天，这咋还带抽奖功能的？
他嘴角扯了扯，然后选择了是。
一个虚拟转盘在他的眼前浮现，并不能看清楚上面的奖品是什么，只能看到转盘在不停的旋转，不一会儿停了下来，转盘消失。
大百科全书上又出现了一行小字。
“谢谢惠顾。”
梁小凉：“？？？”
还带这么玩的？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鼻子差点气歪了，你一个大百科全书一整天弄得花里胡哨的，现在抽个奖还特么的谢谢惠顾。
叹了口气，起身冲了一下厕所，他耷拉着脑袋走了出去。
月兔始终坐在他的肩膀上，只是在它的眼里梁小凉一直在发呆，并无其他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