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莽和曹丕赶到城门下的时候，第一批从城门上运下来的伤兵刚刚从他们身边经过。
“长安造的铁箭很坚硬，入体几乎都是贯穿，甚至上面还有毒药，这些将士很可能活不久了。”刘莽看着医队的尾巴，皱着眉头说道。
曹丕往城楼上去，他自己穿着城门军高级军官的衣裳，刘莽只有去捡了一身旁边阵亡的士兵的衣裳，跟他一起上去。
臧霸的城楼已经乱做了一团，没有任何征兆，所有人都认为牛辅至少还会等待半日，才会正式攻城，可是牛辅没有等待任何命令，也没有等待任何援军炸开带着大军就朝着他们充了过来。
刘莽看着成楼下，十万大军，像是决堤的潮水一样往城墙冲锋，那些人像是鱼虾一样，在城楼砖缝之中寻找能够钻进去的缝隙。
刘莽皱起眉头，喃喃自语，说道:“为什么牛辅这时候就来攻城？说不过去啊。”
按道理来说，有充盈兵力不应该分散进攻，这是兵家大忌。
难道牛辅自信到认为他一个人就可以突破姑臧城的防御？
十万对五万，也就是一个势均力敌，很难真正全歼姑臧城的守军。
而且，臧霸不是一个无能的将领，在这最开始的慌乱之后，他必然能够组织起像样的反击。
果不其然，东边的城门打开，已经有将军带着军队从侧翼出击，缓解这边的守城压力。
军队靠近之后，刘莽定睛一看，发现带队的竟然是黑汉张飞，他骑着一批劲马冲入牛辅的大军之中，甚至让刘莽感受到了吕布一样的勇猛。
“大人，董卓来了……”去了一趟城楼的曹丕回来，看着远方，站在刘莽的身侧，怔怔说道。
刘莽有些惊讶问道:“他不是带着三十万大军，在后面进军吗？”
曹丕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刘莽，说道:“他和大人您当年用了一样的办法，牛辅还没有动，他们就动了，速度很快，牛辅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已经绕过所有眼线来到姑臧城了。”
曹丕啧啧称奇，说道:“这李儒真是用兵如神，这么多人，那么多探子，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发觉他们已经到了这里。”
刘莽沉吟片刻，问道:“臧霸在干什么？”
曹丕看着刘莽，沉默片刻，缓缓说道:“臧霸将军已经下去到城门去了，他说要与姑臧城同生共死……”
刘莽微微惊讶，他瞪起眼睛，看着脚下的城楼，淡淡地说了一句，“愚钝……愚忠……”
“你快去找人。”刘莽看着曹丕说道：“把你父亲叫来，张飞没走，那就说明刘备也没有跑他和关于现在肯定还在这里，去把所有人叫来守城！”
曹丕听着，但是他没有动身，他看着刘莽，有些迟疑地看了看外面的烽火，说道:“难道这样就能守下来吗？”
刘莽皱眉看着他，问道:“你在想什么？”
曹丕不敢说他在想什么，他在想在夏侯渊的院子里面夏侯渊告诉他的话。
他在想他要不要放过董卓进来。
“大人，为什么要拦住董卓呢？”曹丕问道：“为什么这么多将军都在守城，但是他们为什么没有一个想过，为什么我们要守这座城呢？”
刘莽条没看看着他，问道:“你今天到底见了什么人？”
“这里是陛下的姑臧城，是你的姑臧城，但是你们为了你们自己的城池，让我们这些人付出生命，是不是很不合理呢？”曹丕看着刘莽问道。
“我不会通知我的父亲，这就是送命，如果大人您还是不肯调动您的军队，那么姑臧城，就这样破了也罢。”曹丕看着刘莽，说道。
刘莽看着他的眼睛，说道:“马超，李典，所有人到这里来都要一段时间，在这之前，让将军们守下来，所有人都能活下来，守不下来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曹丕看着脚边的城墙砖块，看了很久。
“那又如何呢？”曹丕看着刘莽，反问说道。
刘莽愣在原地，他看着曹丕，仿佛看到了一个无比陌生的人。
“大人，我现在还要去做好城门军的职责，不能陪大人待在这里了。”曹丕低着头慢慢从他身边退下去。
刘莽瞪大眼睛，看着曹丕的单薄身影在自己的面前消失。
“大人……大人……”余非气喘吁吁地跑上城楼，他看着曹丕的背影，有些诧异地问道：“子桓公子去做什么了？”
刘莽看着自己的手掌，怔怔说道:“你说我本来想让他做曹家的接班人，做我的接班人这有什么问题吗？”
余非喘好了气，他站正身子，沉默片刻，然后突然说道:“刚刚在家里的时候，有个乞丐来告诉我，子桓公子去了夏侯渊的家中，但是我没敢告诉大人您。”
刘莽眯起眼睛，看了一眼余非，吓得余非往后面退了几步。
“罢了。”刘莽看着余非，说道：“你现在去城里面告诉那些将军，让他们来守城，说是刘莽说的只要城能够守住，刘莽，典韦，马超，所有人都能保证他们能活！”
余非看了一眼刘莽，又看了一眼曹丕离开的地方，神色古怪地点了点头。
“大人，难道大人不害怕这样被董卓落井下石吗？”余非看着刘莽问道。
刘莽沉默片刻，握紧了拳头，说道:“我们被将军了，没有办法了。”
……
“将军。”
李儒把一枚棋子放到李傕的面前。
在大军里面他们没有时间展开棋盘，只是李儒喜欢在自己身上带着一副棋子。
李傕看着那枚棋子，说道:“军师，这一步，真是太妙了，把刘莽钉在板子上无法动弹。”
他一挑眉头，看着李儒，问道:“不过军师是如何知道刘莽现在就在姑臧城里面的？”
李儒摇着头，笑着说道:“他哪里敢去其他地方？其他地方全都对他来说太危险了。”
“巧合的是，刘莽认为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到底躲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