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传出游戏里人物使用技能的动画声，乱七八糟的，显得客厅更加寂静了。
直到二楼响起开门声。
祭商本来就玩儿得不认真，听声连忙将手机关了，来到楼梯口。
等顾言下来，问：“你去哪？”
顾言不理她，绕过她要继续走。
祭商将人拦住，放柔了声音，又问了一遍，“你要去哪儿？”
顾言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冷漠，“贺金他们在哪？”
祭商抿了抿唇，“在苏韵菁那里，不用担心，他们很快就会恢复的。”
“我要去找他们。”顾言甩开祭商的手。
“不行。”祭商又拦住他，“你身上有伤，等养好了再见他们。”
“不用！”顾言往后退，不让祭商碰他，神色冷然，“我的身体自己清楚，我现在就要见他们。”
他继续往前走。
祭商直接揽着他的腰，把他压在楼梯口的栏杆上，有些执拗了，“不行。”
顾言挣扎了下，挣脱不开，看她的眼神更冷了，“你还想关着我？”
“没有。”祭商神色缓了些，眼神宠溺地看着他，像在看不懂事的小朋友，温言细语，很有耐心，但说出的话……“丧尸皇严加看管有异心的丧尸，不是应该的吗？”
【！！！】一直在仔细观察的001在听到这话，一下激动了。
真的真的！
是女帝说的那样！
001先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看。
有异心的丧尸……是他？
顾言冷笑一声，不再动了。
祭商打横将他抱起，往楼上走，来到卧室，将人放在床上，吻了吻他的额头，“你先休息。”
顾言被吻过后，才反应过来，他偏过头，表达自己的抵触，“滚出去。”
祭商：……
她听话的出去了。
一出去，001就喊，【宿主！是你自己想关黑户吧！】
祭商脚步顿了一下，继续下楼，“别诬陷老子，不关着他他出去搞事情怎么办？”
【……】不管不管就是你自己想关！
【宿主，你怎么能有这么危险的想法呢？你这是囚禁黑户的自由，喜欢不是这样的，你应该对他好，让他感觉到幸福……】
正在纠正祭商思想的001正说的起劲，没发现她忽然沉下来的眼，黑暗诡谲的可怕。
“闭嘴。”
001顿时噤声，【宿主……】
祭商扯了扯唇，“对他好？有什么用？能让他乖乖待在老子身边吗？”
【……】001愣了愣，先注意的不是她这等于承认她想法的话，而是……宿主她，真的在害怕啊。
【能呀，黑户从来没说要离开你。】
“下个位面呢？”
【……】001哑口无言。
忽然想起，刚来到这个位面的时候，在发现黑户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它似乎感觉到了一点来自宿主的失落。
001安静了，心里想问，你现在关着他，也不能关到下个位面啊。
但看着病娇指南上——‘患者在不安情绪下会做出常人难以理解认同的过激行为，以此达到消除不安情绪的目的。’
001觉得，这句话就是在说宿主如今的状态。
-
次日。
顾言醒来，祭商就坐在落地窗旁的沙发里玩游戏，他身旁的被子是温的，有人在这睡过。
他一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提出要出去。
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绵软无力。
撑着床的手一软，他又要跌进被子里时，被一双手拦在怀里。
“没事吧？”祭商很温柔，比以前更温柔。
顾言面色很冷，心里腾升起一股怒气，还没质问，就听她轻飘飘地说。
“你的伤还没好，让人给你看了，说恢复阶段，你的身体都会是这样，建议卧床修养。”
顾言：……
他压下心里的火，把那句‘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的质问吞进肚子。
他可不会相信她的说辞。
顾言冷冰冰的，“那什么时候才能好？”
祭商看他没怀疑，面上的笑意放大，将人抱在腿上坐着，“不知道，需要一段时间。”
顾言不说话。
祭商也不说话，只一个劲儿地盯着他。
顾言感觉这个眼神和之前比有很大的变化，竟让他会感觉到危险。
001知道，宿主黑化了呀！
因为黑户你来路不明，不知底细！谁喜欢上一个抓不住的人不慌啊？！
几分钟后，顾言莫名烦躁地皱眉，“我要洗漱。”
“我抱你去。”祭商立即说，抱着他去了浴室。
之后又把早餐给他端到了楼上，等他吃过饭，将东西送下去，又上来，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不过总几分钟看他一眼。
顾言拿着一本书在看，眼神没有焦距，在沉思，片刻后，他放下书，看向祭商，“外边什么情况？”
他从昨夜接受了一切后，死死压着心里的彷徨，不敢问，不敢想。
他难以想象，曾经和他并肩作战，知道他丧尸后也不离不弃的队友都变成了丧尸。
他们好不好，以后能不能恢复，他要怎么对待眼前的这个人。
祭商熄了屏幕，看向他，“外边全部都是丧尸，一个月后，该恢复神智的会恢复。”
一个月后会有一场雨，优胜劣汰后，末世就彻底结束了。
顾言：“什么是该？什么是不该？不该的凭什么就不该？”
祭商：……
“说话！”顾言终究不能保持心平气和，眼神里全是失望和痛苦，“我父母哥哥是在我眼皮子底下被丧尸咬死的，我最爱的人现在却把所有人变成了这种我深恶痛绝的残忍怪物！你做这些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有没有想过我！”
他将手里的书扔在祭商身上，书角划破了她的脸，顾言眼底有一瞬的心疼，转瞬即逝。
祭商愣了。
……最爱的人。
她看向顾言，他转过头不看她，躺进被子里，背对她，“出去。”
祭商：……
因为那个‘最爱的人’，祭商似乎有反思自己的作为，可事情做到这个地步，基本上没有回头的余地。
她依旧关着顾言。
好几天后，顾言觉得这样不是办法，在她离开去看苏韵菁的研究进展时，偷偷跑了出去。
祭商在别墅的周围安排了等级高的丧尸王，但顾言末世前跟当警察的哥哥学过侦查手段，躲这几个人再简单不过。
从别墅出去，是一条宽广的柏油路，两旁每隔一段距离便坐落着一座独栋别墅。
城郊的别墅区在末世前是有名的富人区，环境清幽安静。
顾言身体疲乏得紧，不过刚走了一会儿，便满头大汗，小脸苍白，他在原地停住了，茫然地看向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