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霆川顿了顿，沉声：“那就照她的意思来吧。”
既然这是乔西的愿望，那么，他会尊重。
“好的，封三爷。”
服务生松了口气，恨不得对乔西感恩戴德。
他迅速跑到门外，带人进来。
那人是海城本地的商户，这趟来到皇夜大酒店，是为了跟封霆川套近乎的。
他带了满脸的笑容来到封霆川面前，一个劲地寒暄起来。
封霆川脸色冷漠，回答也是漫不经心。
商户却丝毫都不觉得尴尬，而是应对得相当上心。
另一边，卧室。
乔西进了房间，一个人沉默了很久很久。
她现在的感觉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累。
累，她是真的累了。
在她查清真相之前，原本还单纯地以为。只要查明了先前经历的一切，所有的事情就都可以回到从前……
然而，事实就是她再也回不去了。
乔西重重地叹了口气，将巴掌大的美丽小脸埋进掌心。
她今年才二十出头，却像是过完了一生。
要不是因为苏雨柔的事情还没解决，她现在简直只想直接离开这里，不管不顾。
可是，苏雨柔的事情还是要解决的。
这个仇，必须要报。
苏家的人已经付出了代价，接下来，就轮到安珍了。
乔西咬住嘴唇想了许久，打电话给乔振国。
乔振国很快接了电话，声音有点含糊不清，语气小心翼翼的：“是，是西西吗？嘶……”
说着说着，乔振国抽了口凉气，似乎是不小心触到了嘴里的伤口。
“是我。”乔西没有心情去管乔振国的小伤小痛，开门见山地说，“你应该知道，我来找你到底是为什么的吧。”
“我……我知道。”乔振国陪着小心，“西西，我也想让安珍和安静柔说实话。但那对母女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好人，她们就是不肯招啊！不过西西你放心，我肯定想办法撬开她们的嘴巴。毕竟我们可是父女连心，对吧？”
不是好人？
乔西听得冷笑了下。
安珍不是好人，乔振国不也抛弃了苏雨柔，和她在一起了。
说白了，安珍和乔振国就是王八看绿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只是现在，乔西连嘲讽乔振国的精气神，也都没有了。
“你那边的情况，我知道了。”乔西顿了顿，淡淡开口，“乔振国。我打电话给你，是想告诉你。安静柔的确不好对付，不过，你可以从安珍身上下手。”
“什么？这……”
乔振国听得狠狠一愣。
乔西淡淡说：“安静柔这个人的性格，表面上看上去安静无害，实际上却是很有主意的。你应该也知道，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屈服。”
“是，是啊。”乔振国渐渐明悟，“你的意思是，制服不了她，但可以从安珍身上下手？”
“对。”乔西揉了揉额头，感觉头隐隐作痛，“你要好好告诉安珍，这件事的利弊到底在哪里才行。”
乔振国谄笑：“西西啊，你的意思是……”
“封霆川的手段，你也知道。”乔西淡淡道，“你觉得，他在安静柔许久不肯交待事实真相之后，会不会一直保持耐心。”
乔振国愣了下，很快便明白过来。
安珍虽然恶毒，但也疼爱女儿。
只要这件事和安静柔确实是性命相关……
呵，那么，她一定会心慌起来的！
“西西啊，你可真是太聪明了。”乔振国冷笑一下，开始猛夸乔西，“对，咱们就用安静柔当把柄去威胁安珍。我倒要看看，安静柔要是死了，安珍还能不管不成。有安静柔做把柄，不怕她不答应！”
乔西听得满心寒凉。
她原本，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发言。
但乔振国的态度，还是让她有些忍不住。
乔振国乐滋滋地道：“西西，既然你已经给了爸爸办法，那爸爸这就去做了。你等着啊，爸爸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乔振国！”
乔西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
“啊？”乔振国有些不解，“西西，你这是？”
“没什么。我只是想问你一句。”乔西沉声，“难道你真的就不为你的所作所为，而感到惭愧吗？安静柔好歹也是你的女儿，你就能这样理所应当地去坑害她？”
“什、什么女儿。”乔振国被戳破了老底，有些不自在地赔笑，“西西啊，你别听安珍说的胡话。”
乔西冷声：“安珍是不是说了胡话，我心里有数，你心里更有数！”
“……”
乔振国不说话了。
乔西几乎可以想象，乔振国这会儿到底有多尴尬。
只是，她没空去理会乔振国的尴尬。
“乔振国。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勉强你。反正，有关你是不是能毫无心理负担去坑害安静柔的答案，对我来说无关紧要。”
乔西忍了忍，最终没忍住，沉声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个问题。你当初，到底有没有掺和进安珍谋害我母亲的事情里？”
沉默。
一阵难堪的沉默。
过了半天，乔振国那边才讪讪地开口：“西西，你怎么会这么问。我和你妈妈是少年夫妻，多少还是有情分在的。是不是安珍对你说了什么？你别听安珍胡说。她真的只是想把我牵扯进这件事里……”
还是那为自己辩解的老一套。
乔振国全身上下，就像是被包裹在一团肥腻的油脂里。
滑不留手，也没有人能知道，他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乔西一下子没了和乔振国继续对话的兴趣。
“我知道了。”乔西抿了抿唇，冷声，“既然如此，就这样吧。”
说罢。
乔西直接挂断了电话。
窗外，天色已黑。
乔西静静看着窗外，忽然觉得很迷茫。
当初苏雨柔知不知道，她托付终身的男人，是如此的不堪。
苏雨柔和乔振国结婚的意义，又在哪里？
……
门外。
封霆川坐在沙发上，华丽的祖母绿色眸子色泽深沉。
富商坐在他对面，小心翼翼地赔笑：“封三爷，好长时间不见，您的风采真是越来越高贵了。”
封霆川微微皱了皱眉，冷声：“有话直说。”
“呃……”富商碰了个钉子，讪讪地笑，“是是，那我就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