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折柳眼睛瞪得像鸡蛋。
赶紧四处看看，并没有人偷听他们对话。
他也压低声音，“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妩笑起来，“我聪明啊。”
这还用说？动物身上染了疫病，还红眼睛，听起来很像生化危机。
刚巧，秦妩目前见过的红眼睛，只出现在尸鬼身上，现在突然有些动物也有了。
闻人折柳又是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想也知道，一定是哪里出了纰漏。
闻人折柳低声道：“是之前燕子坞那批闇月教徒，他们私下弄出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燕子坞被围剿之后，一部分动物被押回药王谷处理。”
“谁料这几日下雨，一时看管不慎，这些东西把栅栏撞破一个洞，逃了出去。”
“我跟殷姐姐，负责追踪其中的两只鹿。”
秦妩眨了眨眼，“殷小小？”
闻人折柳：“对。”
秦妩：“她在这附近？”
闻人折柳：“并不远。我们分头行事，两只鹿身上有追踪香，我们跟着踪迹在山间寻访。”
秦妩笑起来：“倒是巧了。”
闻人折柳：“怎么？”
正说着话，去楼上请命的客栈掌柜已经回来了。
身后还跟着个护卫。
那护卫唯恐秦妩与闻人折柳说话太多，对自家主子不利。
大长腿迈步，走得飞快，眨眼间到了秦妩面前。
——这女子，身上带着股邪气，不像正道人。
护卫用恭敬而不容拒绝的态度，邀请闻人折柳上楼给楚霄越治病。
秦妩坐在窗户底下，对闻人折柳挥手。
“闻人师兄，你先去看诊，回来再说。加油啊！一定要药到病除！”
闻人折柳：“……”不好，有种不详的预感。
。
半个小时后，闻人折柳从楼上下来。
摄政王的护卫将他送出来。
这次对着闻人折柳毕恭毕敬，客气了很多。
闻人折柳控诉的目光朝着秦妩看过去。
眼神中包含着几百字的情绪纠结。
秦妩笑嘻嘻对他招手。
“回来得正好，该吃晚饭了。有早上剩下的新鲜鹿肉，一起烤来配酒喝。”
闻人折柳：“我不吃！”
秦妩：“哦，那你饿着。”
闻人折柳忍无可忍，“楚公子中了寒冰毒！”
一道凉凉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
“所以？”
闻人折柳吓了一跳，转身看去。
慕容伤依旧是一身黑袍，神色冷冽，目光冷冰冰扫视过来，好像下一瞬间就能把他手撕八块。
闻人折柳：“……”他都忘了，这两人向来形影不离的。
…
几分钟后，闻人折柳坐在桌案前，手里端着一碟烤鹿肉。
他是怎么坐到这里来的？
对，是因为盛情难却，盛情难却！
闻人折柳表情端正，目光直视着桌子上的茶壶，而不是秦妩的脸。
一字一句异常清楚的说：
“我奉命下山办一件事。昨夜在山林外遇到这里的伙计，骑马摔断了腿，就把他救了下来。”
“后来听闻，他是要出去求医的，说是客栈里有位贵人得了重病，央求我过来看看。”
“我把之前事情处理完毕之后，就随他一起来了。”
一番话解释得有头有尾。
他与秦师妹，绝对是偶然遇到，不是相约来此。
秦妩瞟了一眼身边的慕容伤。
他神色冷淡，就坐在她身边。比平日里两人之间的距离，近了两指。
基本就相当于，挨着秦妩坐着。
他平日里也是不怎么说话的样子，现在面对面坐着，冷冰冰不打招呼，闻人折柳也不觉得哪里不对。
秦妩笑道：“巧了，我们也正要去药王谷为药王拜寿，路过此地，被雨阻拦，暂时耽搁了一下。”
闻人折柳：“？？”
药王谷拜寿？目光忍不住又往慕容伤脸上看。
上一回遇到，也就是一个多月前，他邀请两人同去药王谷。
当时这人怎么说来着？
没时间，因为他要大婚。
怎么现在有时间了，所以这两人到底大婚了么？
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
吃喝到一半，秦妩问闻人折柳。
“楼上那位客人的病，师兄是怎么诊断的？”
闻人折柳面无表情。现在想起来问了？
“我是大夫，自然要实话实说。”
秦妩：“哦，你都说了什么？”
闻人折柳板着脸：“寒冰毒无药可解，只能压制。”
秦妩赞叹一声。
“闻人师兄果然是神医脾性，只用事实说话！”
闻人折柳横了她一眼，“你少拍马屁，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寒冰毒啊。
之前这种毒都要绝迹了，还是去年，因为三师叔收了眼前这小姑娘做弟子，把祖师留下来的寒冰毒拿去当了命蛊。
这事儿说起来，整个药王谷没有不羡慕的。
师祖这蛊有些年头了，但是因为性子太霸道，不喜跟人相处，一直没寻到主人。
直到遇到这位小师妹……
既然楚公子中了寒冰毒，显见，与眼前这小姑娘脱不了干系。
闻人折柳是解不了的，寒冰毒无药可解。
除非压制下去，或者，让寒霜蛊的主人，控制冰蚕把毒逼出来。
但她人就在这里，根本丝毫没有要解毒的意思。
秦妩嘻嘻笑，小小声道：“没错，就是我下的。他活该！”
闻人折柳到底医者仁心，忍不住开口求情。
“我看那毒也有些时日了，人折磨得也差不多了。再者，你也该知道，这人与殷师姐关系亲密。”
之前在西州的时候，闻人折柳与楚霄越，见过几面，印象深刻。
这次一见面，就认出他的身份了。
秦妩冷哼。
“跟殷小小关系亲密，又不是跟我关系亲密？她的男人，现在生了重病，反而要我们照顾，有这样的道理么？”
“叫殷小小亲自过来求我，也许我会放他一马。”
闻人折柳很为难。
“师姐同我一样，身上都是有任务的。”
秦妩瞟了他一眼，手指戳了戳趴在烤肉上正嗷嗷大吃的傻蜘蛛喜儿。
“不是有追踪香么？我让我的崽崽们帮你们找。”
闻人折柳：“……”
对啊，她不止跟小暴君相好，她还是三师叔唯一的弟子。
考虑片刻，闻人折柳下定决心。
“好，我让客栈伙计帮我送信。师姐就在附近，应该很快就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