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在后面推了殷小小一把。
“快去，追上去啊！”
好歹，灭灭火，不要烧到我身上来。
殷小小抓着衣袖，果然追了上去。
他再臭脸，再发脾气，总不至于真的杀了自己。
为了秦枝枝，他肯定不会。
绯衣公子见瘟神远去了，终于长长吁了口气。
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随从们问道：“公子，那人是谁？比老爷的官衔还大？您怎么突然就忍让了呢？”
绯衣公子一腔死里逃生的侥幸。
听到随从说出这种无法无天的话来，没好气的，一脚踹在腚上。
“你们知道个屁！要不是小爷机灵，随机应变，现在这紫云楼，包括你们，已经都化成渣渣了！”
。
殷小小知道，北燕的小暴君，脾气古怪。
但她没想到，许久没见，他暴虐的性子反而有增无减。
夜半。
惠水河上，青龙腾起，火光冲天。
带着面具的大巫率领众多神使，跳迎神舞的时候，秦妩提着半只酱猪脚进入紫云楼。
按照店小二提示的位置，哼着小曲，心情甚好地推开雅间的门。
刚走了两步，就敏锐察觉到，气味好像不太对。
她鼻子嗅了嗅。半空中有种淡淡的，陌生的香味。
女人香味。
这层楼总有四个雅间，分别在东西南北，绝不会走错了门。
秦妩变了脸色，“慕容伤！”
房内没人回应她。
秦妩：“……”反了天了！她才离开多久，他就找了个女人？！
“慕容伤——”
“叫什么呢？”房内传来一道女子吐字不清的声音。
莫名有点熟悉。
秦妩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说话的人，正窝在靠窗的圈椅上。
见她看过来，还毫不客气对她翻了个白眼。
说是人，那坨东西，脸肿的三指高，青紫黑红交加。
丑得令人震惊，丑得怀疑人生。
秦妩提着猪蹄子站在原地，被眼前所见震撼住，一时没敢乱动。
这……慕容伤口味挺奇葩啊。
忍住眼睛的刺痛，又看了几眼。
发现那人手里捏着的糖葫芦看起来有点眼熟。
这不是之前她买了来，还没来得及吃，就被叶小五喊去干活。
随手就让慕容伤先带回来，等她回来吃的么！
好，很好。
不止跟别的女人共处一室，还把她的糖葫芦都给她吃了！
这混账东西！
缩在圈椅上的女人，冷冷看着她，一口一个山楂果，吃得凶狠利落。
那张肿胀乌黑的脸，随着咀嚼，越发狰狞，不能直视。
秦妩深深吸了口气。
河东狮吼，“慕容伤——”
…
圈椅上蜷着的女人冷笑一声。
“叫什么呢？离了男人不能活？”
秦妩听完，愣了愣神。这声音好熟悉啊，也顾不上找男人算账了。
她提着酱猪手凑过去，“你再说一句话。”
圈椅上的女人翻了个白眼。
“你有病吧？”
她像是生了重感冒，嗓音嘶哑，鼻音很重。
然而听完这句话之后，秦妩立刻尖叫一声，神色兴奋又夸张。
“——小小！天呐！我的好姐妹，真的是你么？”
“老天爷啊，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是谁，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
殷小小再次翻了个白眼。目光落在她提着的酱猪脚上，勾了勾手指。
秦妩立刻把猪脚递过去。
“宝贝，来，快吃吧，我特意给你买的！”
“你怎么到北燕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你知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想你想的，衣带渐宽人憔悴，夜夜辗转不能寐！”
殷小小冷哼。
啃了一口猪脚，指着自己的脸，冷漠问秦妩。
“你不应该关心一下，我是怎么，又——变成这样了么？”
说起来，她这副样子还有点眼熟。
之前在大夏皇宫的密室里……咳，眨眼间，都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秦妩眨了下眼，语气温软。
“我猜——这应该都是命运的安排吧！”
这次的毒挺烈的。
看这张脸，秦妩愣是没认出来这是殷小小。
殷小小忍无可忍，愤怒地把手里啃了一口的猪蹄朝她砸过去！
“你们两个蛇鼠一窝！”
“从头烂到脚，坏得透透的！”
秦妩嘿嘿笑，用袖子把猪蹄接住，重新送到她面前。
“你看你，脾气这么大做什么？”
“这不是有我么？我一定会让你重新变成小仙女的。”
这还用说么？
殷小小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个美美的，清冷小仙女。
唯有遇到心情不好的慕容伤的时候，才会变成猪头。
可是，他们是怎么遇到的？
怎么这么短时间内，殷小小就触怒了师兄，被搞成这副模样了？
。
说了一堆甜言蜜语安抚住躁动的女主角之后，秦妩借口给她点菜，关上房门。
门外栏杆上，斜倚着一个抱着手臂的青袍年轻人。
悬挂在半空的金鲤鱼灯，映照着他的眉眼。
看上去疏离淡漠。
秦妩想到之前怒冲冲喊他，有点心虚。
对他甜甜一笑。
“师兄，你怎么不在房间里？让我好找。”
慕容伤看向她被酱猪脚污染的衣袖。
平声开口：“三七说你给我带了好吃的。”
就是那只酱猪脚。
秦妩：“嘿呀，那个啊，本来是带给你的。”
“只是，我一见殷小小脸肿得像猪头！就觉得，这猪脚油腻腻的，跟她很搭配。”
“放心啦，我再带你吃更好吃的。”
慕容伤：“她还吃了我的糖葫芦。”
秦妩：“……太不像话了！饿死鬼托生的嘛！不过说起来，师兄，你是怎么遇到小小的？”
慕容伤把右手抬起来，衣袖少了一半，露出一段瘦长的手腕。
秦妩：“袖子怎么了？被谁扯掉了？”
慕容伤：“殷小小。”
秦妩：“……”
莫名从那张冷漠的脸上，看出了生气和控诉。
秦妩：“太过分了！！师兄别生气，我给你报仇。”
慕容伤：“我已经暂时报复了一下。”
秦妩：“……”你是个男生么？
人家女孩子稍微惹到你，你就给她下毒把她变成猪头！
这要是在现代，这种毫无风度的直男作风，妥妥要被喷死在键盘上！
不过反方向想一下，这说明，自家小哥哥，对女主角完全没有任何非分的想法。
可能，只有一种科学家，对实验素材的冰冷情感吧。
还未想完，那边又听到慕容伤说：
“以后，不许跟药王谷的人有来往。”
秦妩：“……”行吧，你不仅对女孩子毫无风度，你还地域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