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一早就知道。”段平川还是笑，“你果然是失忆了，从前的那些恩怨，现在都忘得干净。”
“从前的周棠月死了，我现在叫唐月，从前事情，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是忘记了，我从来就不是周棠月。”
唐月还是那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说实话倒不是因为唐月有多么多么信任段平川，纯粹是发自内心的惜命而已。
段平川说话时候的眼神，虽然乍看是带着笑意，然而唐月又不是傻子，自说了上一句后，明显，段平川又有杀意了。
若是自己还骗他，说不定，自己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虽然说真话也并不能保证自己就活得久一些，但是至少目前这一刻是不会有事了。
即使唐月已经吓得半死不活了，但现在还强行装出一副自信的样子。
唐月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应该极其的潇洒且英姿飒爽。
“你说是不是周棠月？”
“你不信。”
“我信。”段平川挑眉冷笑道。
“理由？”唐月双手抱在胸前。
“我一直在观察你，今日早晨，你写了个什么元素周期表。”段平川围着唐月开始转着，“据我所知，这种失传已久的绝学，你怎么可能知道？”
“不错，继续。”
“还有，你会灵枢。”段平川在唐月的背后停住了，开始慢慢凑近唐月，最后，凑近唐月耳朵，轻声道，“从前的周棠月，根本不可能会这些，她诗词歌赋虽然极通，但有关灵枢，她丝毫不懂，不然，若是她那样天赋异禀，怎会实力那样低？我说的可对？”
“你不必跟我装傻，我知道，你也极通灵枢，至于那个什么元素周期表，你也会得很。”
唐月微微侧过脸，朝着段平川露出来个笑容。
说罢，唐月明显发现段平川僵硬了一下，原本脸上半带的戏谑笑意也逐渐消失了。
“你如何知道？”
唐月此刻的内心在狂喜。
没想到瞎说居然猜对了。
呵，这大哥还问她如何知道？
当然是，瞎说的。
唐月只是觉得原本的段平川知道这事情，所以她说段平川会背元素周期表也不算瞎说，只是没想到，眼前这个段平川也知道。
唐月有必要编出来几个就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细节来解释一通了。
“若你不清楚，又怎知道周棠月她不知道？必然是因为你极通晓，才会因此试探周棠月。灵枢，你想来不比现在的我差。”
唐月说话时候觉得自己牙齿都在发抖，毕竟是瞎扯的，说得这样理直气壮也对不起自己正直善良的内心。
说瞎话必定遭报应，唐月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这个，如果自己还是这样理直气壮，那就对不起她这些年受到的社会主义教育啊。
然，段平川似乎也被唐月这些话唬住了，开始往后退，逐渐远离了唐月，脸上笑容从有到无，最后又慢慢重现笑意，最后经过了深思熟虑后，才重新开口。
“果然你不是周棠月，你比她聪明。”段平川不屑冷冷哼一声，“哼，我说得错了。你不一定比她聪明，只是她从来都不屑于观察我罢了。毕竟她眼里心里，都只有那东方落一个。”
“没想到你这么喜欢周棠月。怪不得我出现时候，你看起来那么恨我。你第一眼就看出来我不是周棠月了吧？”
“你和她眼神不一样。”段平川似乎陷入了一种回忆里，就连语气也变得缓和多了，“她的眼神远比你凌厉冷酷，而你的眼神，跟她完全不一样，明显软弱无力的多了，就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没想到我们桃源国皇子还是个多情种。”
“我不喜欢她。”段平川定定瞧着唐月，“说来你可能不相信，我曾答应过谁要保护她，如今在她身体里的是你，我自然也要保护你。”
说罢，段平川话锋一转：“所以，你不必把这东西还给我，就当是我没完成那人的承诺，欠下的债吧。”
唐月这才想到自己来寻这人的目的。
妈的，跟这个家伙闲聊了这么久，居然都忘记了自己正事。
唐月这才后知后觉把自己乾坤袋中的那株龙芝草拿了出来，说什么都要还给段平川。
“烦请段公子收下。本就不是我的东西，也不应该我拿来。”
“不必了。本来就是我对不住周棠月。若不是因为我执意要与她立下婚约，说不定她能更潇洒同东方落在一起，也不必这样凄凉的独自离开人世。”
唐月原本是不大明白的，现在倒是更不明了。
本来原身的身份就破朔迷离，还以为问问旁人能够明白些什么，现在倒是更加一头雾水了。
原身又是废柴又是天才，又不识字又爱诗文，这样的矛盾体，唐月觉得这个系统在逗她玩儿。
“不说这些周棠月的事情了。”唐月越发头疼了，扶额摇头道，“你且告诉我你是怎样知道那传闻中的元素周期表的？”
唐月说这几个字时候，还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
毕竟“传闻中的元素周期表”几字，怎样听都很中二羞耻。
不过这里人似乎并不在意这事情，唐月瞧着段平川很自然说出了这些话。
“那奇书，我也不知道我是怎样会的，似乎生来脑子就有。”
唐月听罢，眼睛都亮起来了。
他天生就会，是不是说明，他也有可能是穿越来的？
有没有可能，他就是，段平川啊？
“我，能不能，问你两句诗？”
唐月记得，以前段平川很喜欢《滕王阁序》，若他真是穿越来的，只要有迷迷糊糊的记忆，应该也记得这个。
段平川虽然觉得有些诡异，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潦水尽而寒潭清。”
“嗯？烟光凝而暮山紫。”
“爽籁发而清风生。”
“纤歌凝而白云遏。”
唐月此刻不知是什么心情。
大约是他乡遇故知的欣喜激动，再有，就是瞧见心上人的心动，更多的，是一种似梦非梦的不确定感，唐月总觉得，没有那样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