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衍被她浑不吝的语气气到了，抓住了她去拉车门的手。
卓里歪着头：“你还有事吗？”
覃衍挑眉：“约不约？”
卓里：“约什么？”
覃衍：“约生个孩子呀，看你说得那么容易，跟下蛋似的，我想约你生个孩子。”
卓里一愣，“你疯了吧！”
覃衍表情淡淡，声音也很淡：“我看你是疯了，回去好好看你的书吧，我跟谁生孩子我说了算，不用你给我乱安排。”
听听，他还生气了。
卓里冷笑了一声：“不用我安排就不用我安排，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呀，躲开，我要回家了。”
覃衍看着她开车离去的背影直摇头，掏出手机给她发了一段语音：“蓝洁妮的爸爸是因工殉职，检察院所有的人都很照顾她，你冤枉我了。”
卓里听了两遍他的语音，才回道：“那她是不是只喜欢你？”
就算卓里神经再直女，但她毕竟也是女孩子，蓝洁妮眼睛里对覃衍的喜欢是藏不住的。
五分钟后，卓里冷笑，不回话了吧，被她说中了吧。
杉杉说得对，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覃衍的语音又来了：“因为我们住得比较近。”
卓里不回话。
覃衍又发来了语音：“要不明天我搬个家？”
卓里觉得吧，倒也没那个必要。
“你是不是想害吃瓜跟她老婆异地恋？人家公有情母在意，孩子都有了，你竟然想着要拆散人家，你是真狗啊。”
话都被她说了，覃衍盯着手机发呆，又听了一遍她的语音，回道：“要不你搬个家？”
卓里：“我好好的搬什么家？”
覃衍：“搬来我家。”
卓里：“……”
她觉得狗怂最近变本加厉的撩她了，不止从言语还是从行动，动不动就占她便宜，现在竟然还想同居了她。
卓里回道：“行，你滚蛋我就搬，作为娘家人，以后我还能给吃瓜的媳妇伺候一下月子。”
“……”
到了画室，天已经黑了，聂初不负重望，竟然还在，还坐在楼梯上睡着了。
在浇花的薛以杉喊道：“里里，有你美国的邮件。”
“美国？”卓里很意外，她跟美国没什么联系呀，为什么会有邮件，“在哪里？”
薛以杉一指：“我放在鞋柜上了。”
卓里换好鞋，拾起了鞋柜上的大信封，边拆边向沙发走去。
薛以杉凑了过去，“什么东西？”
卓里将里面的东西抽开一看，眼睛渐渐睁大：“推荐信？”
卓里越往下看越激动，像是以为自己看错了，她用力揉了揉眼睛，最后：“蛤？”
“骗人的吧！”
“怎么会？”
薛以杉也觉得奇怪，她之前的教授为什么会给她写推荐信呢，而且推荐她去修习的学校，还是北交大学政法系。
薛以杉摸着下巴：“我记得你当初说过，你是退学不是休学，退学的话，你之前的教授还能以学校的名义给你写推荐信吗？”
“是呀，我的确是退学。”卓里的眼珠转了又转，“可这上面，写着五年前我是休学啊，谁给我办的休学？”
卓里的脑子有点乱，她一年级的教授竟然以学校的名义，推荐她去北交政法系继续修习？
这谁干的，谁把她的退学改成了休学？
薛以杉：“下面还有一张，是你当年的休学申请复印件吗？休学可不是那么好办的，而且这一休还是五年，一定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我看看，是什么理由？”
“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neuroathy？”
卓里咬着牙：“神经病？”
薛以杉眨眨眼：“怎么好好的突然骂起人了？”
卓里：“那是神经病的意思，我当年休学的理由，是因为得了神经病！”
薛以杉：“蛤？”
卓里噌的一下站起身，“他特么竟然说我是神经病！哈！我竟然自己都不知道，我的神经病已经厉害到要休学五年了！他怎么不说我是因为自爆休的学呢！”
“看把他能耐的，他这是要上天呐！偷偷摸摸给我办了五年的休学，我竟然像个傻逼似的什么都不知道！他是给学校捐了多少钱，学校才听了他这种傻逼理由！”
“我倒要问问他，我到底怎么神经病了，我的神经病怎么就那么厉害，不休个五年都不能康复！”
卓里转身向楼上走去，碰到聂初挡路，她差点一脚把他踢下去。
聂初迷迷瞪瞪的睁眼：“怎么了老婆，地震了吗？”
聂初向沙发上的薛以杉扑去，薛以杉一抬脚，直接蹬在了他的胸口，“你给我，滚！”
没抱到老婆的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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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书信往旁边一扔，卓里拿起手机，一阵暴风输入：“你才神经病！你全家都是神经病！”
半晌，覃衍回了微信：“你收到信了？”
卓里狂点屏幕：“收到了，你才神经病，你全家都是神经病！”
覃衍：“当初办这个怪不容易的。”
卓里：“所以你是神经病，你全家都是神经病！吃饱了撑的你给我办这个！你多管闲事，你净算计我，你个大变态，神经病！”
覃衍：“好，我神经病。”
卓里：“你本来就是神经病！”
覃衍：“好，你说什么是什么。”
卓里擦了擦眼角，手机一扔，突然趴到了床上，她的手紧紧抓着被子。
激动中有着不真实，她不敢置信，甚至还有一丝对未来的恐惧。
卓里无法形容自己的五味杂陈。
她一声不坑，肩膀轻轻颤着。
覃衍的语音：“不难过了，都是我多管闲事，是我吃饱了撑的好不好，你是无辜的，错都在我。”
“你不是神经病，我才是神经病，我是大大的神经病。”
“……”
时间一分一秒的滑过，卓里始终趴在床上不说话。她曾经以为的绝望，她再也当不上检察官了，现在竟然迈出这么大一步，让她在黑暗中，活生生的看到了一线希望。
抬起头，她点开覃衍的语音，听了一遍又一遍。
她双目放空，眸中殷勤着一层雾气，让她看不清覃衍微信的狗头头像。
覃衍的微信显示着“正在输入中”。
然后“正在输入中”消失，不一会儿，又显示“正在输入中”。
覃衍没在发什么。
卓里忽地笑了下，显得又委屈又难过，她打了几个字：“你为什么这么做？”
覃衍：“因为我是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