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怎么黑了？”
大掌横空，遮天蔽日，携带着滚滚阴气，如乌云密布，露着种种不详与诡异。
此时正值晌午，太阳高挂，热气蒸腾。
突然间白昼化黑夜，阴气森森，骤然寒冷，城中绝大多数百姓都惊恐不已，认为神灵降罪，纷纷祈祷。
“来了。”
内城中心，蔡中等一干通华府朝廷高层人员已经聚集在一起，尽管有所准备，可直面这飞来一张大掌，头皮一阵发麻。
甚至有不少官员第一次见到如此场面，脸色发白，直呼道：“这真的是人力能够做到的？”
府城人口上千万，未免城中陷入大规模混乱，早已有城卫军、镇武司、衙门之人维持秩序。
城中的接到通知的大小世家也纷纷派出各家中的私兵，参与一起，这才勉强控制。
大掌落下，城中立马冲起了一道金色光芒，抵挡这一掌！
以整个通华府地脉之力迎接大宗师的进攻，这如同大炮轰蚊子，奢侈至极了。
可这却是保住城中千万百姓的唯一做法。
有地脉之力的护持，任阴鬼王的攻击如何恐怖，城内的一花一草都波及不了。
这一幕，也让城中百姓慌乱的情绪微微平复了一下。
…
酒肆里，苏诚与萧兰相对而坐，看着府城上空化作上古鬼王的阴鬼王，一掌掌轰击整座古城，苏诚有一种看前世好莱坞大片的既视感。
“你不怕吗？”
看着淡定喝酒的萧兰，苏诚有些诧异，这可是生死之间，君不见城内许多百姓屎尿都吓出来了，萧兰这一份心性，远胜城内九成九的人了。
“怕？”萧兰嘀咕道：“有什么好怕的，这不是有地脉之力护持吗？”
当年太祖刘忌围攻唐末帝时，唐末帝以整个天下的地脉之力护持国都，硬是守了十年，耗尽了最后一丝国运，都城才陷落。
那一战有记载的大宗师强者就有三十多位，甚至太祖刘忌还是一位蕴神圆满的大宗师。
而今这阴鬼王本体都未至，还真是谈不上害怕两个字。
可说是如此说，真到这一幕，能坦然面对的也没有几人。
“这天下，不知又要归谁了。”
没有理会苏诚，萧兰望着街道上的行人，感慨一声道。
闻言，苏诚似笑非笑的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竟然说出口，别忘了你面前之人，可是镇武司监察使！”
苏诚如今监察使的官袍还未换下，稍有有眼力劲都能看出来。
可这一间酒肆实在是太偏僻了，处于外城一条贫民街，连苏诚也不晓得自己怎么跑到这里了。
街里生活的都是底层百姓，或许见过大齐官员，可见得多的都是衙门捕快等。
捕快与镇武卫的衣袍大不相同，这里的百姓最多认为苏诚的衣着比较奇葩罢了。
“可我不认为你会逮捕我。”萧兰饶有深意的道。
“哦？怎么说？”
苏诚承认刚才之言不过玩笑话，可此人竟然如此肯定的道了出来。
其一，对方对他有过很深的了解，甚至从自己出生到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汇集研究，如今在此，是专门等他。
如若是这样的话，这人，或者是他背后的势力很恐怖，至少掌握这样一个情报系统，都大得惊人。
其二，对方与他真的是巧遇，但对方与他一样，神魂强大，能够感受到他人大致的情绪。
如若是这一种，对方的精神力岂不是远胜他数倍？
要知道他如今的精神力堪比凝丹大宗师，能够感受一位凝丹大宗师的大致情绪，这绝对不是一般人，或者是游历红尘的老怪物，萧兰不过是他的化名。
又或者对方不是老怪物，而是有一种天赋，与苏诚变异的神魂一样，可以感知他人恶意。
其三，对方是在炸他，或许他是朝廷暗部之人，又或许是其他势力之人，目的是为了试探他或者是整个镇东侯世家的态度。
如今整个大齐皇朝隐隐有乱世之兆，甚至十族混乱的那十府，已经出现了不少反王。
这些反王不缺乏一些世家的支持，为的就是试探朝廷。
大齐开国至今上千载，朝中虽有忠义之士，可野心勃勃之人也有不少。
世家多头下注，可是常态！
萧兰不清楚，就是这一句话让苏诚想了这么多。
虽没有读心术，可萧兰也猜测到了几分，调侃道：“实不相瞒，我天生七窍玲珑心，与前朝朱子一样，是天生的亚圣，如今学问未到家，无法激活七窍玲珑心的全部天赋，可大致的读懂人心还是能做到的。”
这大致的读懂人心不是读心术，而是依靠对方的大致情绪加上情报推理。
可尽管如此，也足以吓人了。
这种人就是天生的谋臣、权臣和奸臣，可以揣测主上心意，讨好上司，可推测敌人活动。
萧兰话语虽是调侃，可苏诚却没有忽视，而是认真的点了一下头。
这一回，轮到萧兰诧异了：“天生亚圣，整个历史上就只有寥寥数人！夫子，颜子、朱子！这你都信？”
这与和人吹牛，我是天生的皇帝一样，谁信谁傻子。
可眼前真的有人信了。
但苏诚是傻子吗？萧兰仔细打量了一下，不是！
他虽说的是玩笑话，可却是真的。
他，萧兰，天生七窍玲珑心，天生亚圣！
但这一件事情，可是隐秘，除了他知晓外，就只有白鹿书院这一代院长，萧兰授业恩师张伯温知晓了。
可随即，苏诚的一句话，彻底让他陷入迷糊了。
“我信！别人能天生亚圣，为何你不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
…
“七七四十九掌！四十九式五阴磨运掌，这大齐的国运，至少被我撼动了百分之一吧？！”
府城上空，阴鬼王所化的上古鬼王化身已经模糊无比，似乎迎风一吹就会消散。
不！这已经在消散了！
从一位有血有肉之人，逐渐模糊，如同画上人物倒退，黑色线条沟壑，颜色浅淡，直至消散重新变回白纸，无一丝痕迹存在。
风，动了。
微风吹拂，半空之上，再无半点人影，火辣的太阳照耀在大地上，似乎这一切没有发生过。
唯有东边天际，似一轮小太阳的人影踏空而行，急忙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