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刚落在洛涟的眉毛上，洛涟转了一下头，似乎是这样睡着不太舒服。
顾紫漪收回手，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然后回了卧室。
洛涟是有些累了，睡的迷迷糊糊，倒是也没有睡太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他揉了揉眼睛，站起身。四周不见顾紫漪，他走到卧室门口，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声，他推开一道缝隙。
顾紫漪侧躺在床上，似乎也睡着了。
生病期间的人总是会睡眠变多。
洛涟关上了门，转身进了厨房。
也就是关门上的刹那，顾紫漪睁开了眼睛。其实她根本不困，怎么会有睡意呢。她不过是对现状不怎么清晰，所以一个人思索良久。
洛涟在厨房里忙碌了一阵子，随后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他回头看了一眼，“睡醒了？”
“嗯。”顾紫漪倒了一杯水。
洛涟的刀功并不熟练，但是下刀比较精细，看起来还像是个样子。他把菜切好，码在一边。他目前厨艺有所长进，一些简单的菜他还是可以做的。比如西红柿炒鸡蛋，比如清炒时蔬。
顾紫漪家的厨房很久没有开过火了。她坐在餐桌边，看着洛涟忙碌的背影。
桌上手机突然响起来铃声，顾紫漪垂眸看了一眼，是向深打来的。“喂？”
向深每说一句话，顾紫漪的眉头就皱得紧一些，看着洛涟背影的眼神也逐渐复杂。
等挂断电话之后，顾紫漪的脸色非常严肃。
洛涟一直忙着做饭，根本没有注意到顾紫漪的不对劲。
等他做好菜端上桌，这才看到顾紫漪的面色不太对，看着他的眼神也……不对。
洛涟没吭声，把饭菜都端上桌，然后说了一句：“吃饭吧。”
顾紫漪拿起筷子，抬起眼看着洛涟，又垂下眼。反复几次，眼神很复杂。最后还是开了口：“顾氏的事……又是你帮的忙。”
洛涟给顾紫漪夹了一块鸡蛋，“不是什么大事。”
“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刚刚向深打电话来说的就是这件事。顾氏的订单又是被明盛照单全收。明盛会这么做，必然是洛涟授意的。
洛涟拿着筷子，垂眸落在自己的碗里，筷子头戳着碗里的米饭，“你我之间，不必说欠。真的要说欠，也是我欠你的。”
顾紫漪微微一怔。
洛涟心里叹了口气，重新抬起头，“快吃饭吧，尝尝我做的……还行吧？”
顾紫漪笑了一下，垂头吃饭。尝了一下西红柿炒蛋和清炒时蔬，味道都还不错。远比她想象中好的多得多。她还以为洛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呢。这么一看，好像她比洛涟还要废。她一点都不会做。“很好吃。”
“好吃就行。”洛涟露出一个笑。
顾紫漪埋头吃饭，两个人不再提顾氏的事。
吃完饭，顾紫漪主动刷碗，被洛涟截了胡。他看着顾紫漪，“还是我来吧，你去把药吃了。”
顾紫漪看见手边已经准备好的药和一杯温水。
洛涟把很多细节都做得很好，连她自己都没这么精细。杯子里的水，水温正合适。
顾紫漪吃了药，坐在椅子上没走，静静看着洛涟刷碗刷锅，收拾厨房。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你以前不是不会做饭吗？”
洛涟没回头，继续刷碗，“是啊，以前不会，现在会了。”
“怎么突然学做饭了的呢？”顾紫漪疑惑。
洛涟回想起来那天在简帆家，以此为契机。他就是突然间联想到未来如果和顾紫漪一起组成家庭，两个人一起生活的话，还是他来做这些比较好。
“一个人生活，也不能每天都吃外卖吧。”他没说是因为顾紫漪，而是另扯了个理由。
顾紫漪单手撑着下巴，“我每天就在吃外卖，隔三差五还去对门蹭饭。”
洛涟笑出声来：“吃外卖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不确定食品安全而已，没人能确定是不是干净的东西。”
顾紫漪没法儿反驳，人家说的是对的。
其实洛涟的变化特别大。看得出来的变化，比起当年变好了很多。也没有那种无时无刻的骄傲，他还是比较内敛了。
顾紫漪会突然间恍惚，觉得眼前的洛涟和当年她的前男友不是同一个人。
但是两个人影叠拢交融，却也还是他。
顾紫漪心底叹了口气，面上不显，“看来过阵子我又要请你吃饭了。”
洛涟拿着纸巾擦干自己的手，“嗯？”
“你照顾我，又帮我做饭吃，我可得感谢感谢你。”顾紫漪笑了笑。
洛涟倒是不在意，“我很乐意照顾你。”
毕竟是为数不多距离拉进的时刻。
洛涟看着她，气色好了一些，应该过不了几天就会全好了。他拉开椅子，重新坐在顾紫漪的对面。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回复工作消息。
两个人都没吭声。
顾紫漪也摆弄着自己的手机，忙着回复消息。
他们两个人的职位在那儿摆着呢，工作量也是不小，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最后的环节多数还是要他们同意才行。
所以即便是请假或者翘班了，需要他们回复的工作消息并不会消失。
洛涟的微信里除了工作消息，还有裴瑗的消息。裴瑗想见他，应该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洛涟一条也没有回。装失踪就装的彻底一点，裴瑗就算去公司也找不到他。
“你这会儿还难受吗？”洛涟撂下手机。
顾紫漪摇了摇头：“好多了。”她嗓子还是有点哑的，虽然烧退了，但是扁桃体发炎估计要几天才能消下去。
好像没什么话题可聊，陷入了莫名其妙的沉默之中。
洛涟抿了抿唇角，然后找到了一个话题，“林小姐是真的和何述景谈恋爱了吗？”他记得林雨汐的关系和顾紫漪非常好。
顾紫漪愣了愣，没想到洛涟会开口问这一茬。她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上次她说是假的。”
“噢噢噢。”洛涟应声，又开始绞尽脑汁去想下一个话题应该如何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