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紫漪带着季瞳进门，两个人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然后就是各自拿着餐盘去找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几分钟后，两个人的桌子上就摆满了吃的。分量并不大，从小的家教告诉她们，吃饭不能浪费。所以都只挑了自己想吃的，且分量都很小，保证能吃完不会浪费。
顾紫漪拿的东西荤素都有，反观季瞳拿的东西多半都是低热量的。
顾紫漪看到季瞳餐盘里的东西，食欲明显不高。她不太需要严格控制体重，但是季瞳作为芭蕾舞者就要严格控制体重和饮食摄入量，还有运动量。
顾紫漪拿着筷子，夹了块寿司塞进嘴里。
季瞳先喝了一口水，然后才开动。
两个人边吃边聊，顾紫漪问：“你找男朋友了吗？”
季瞳微微一愣，“我……算是……有男朋友。”
顾紫漪挑起一边的眉，“什么叫算是？”
“我感觉不久后就要分手了。”季瞳轻笑起来。
这么一说，搞得顾紫漪更好奇了，“啊？”
“异地恋有三年了。”季瞳看着餐盘里的蔬菜，“谈恋爱有五年了。”
顾紫漪记得……季瞳比她小四岁。那季瞳今年就二十三岁。谈了五年的恋爱，那……岂不是刚成年就在一起了？
季瞳单手撑着下巴，一双星眸看着顾紫漪，含着笑意：“你应该对他有印象的。”
顾紫漪脑海里思索了一下，她并不认识季瞳的男性朋友。
“初三，扔纸飞机的那个。”
闻言，顾紫漪有一个朦胧的印象。一个穿着蓝色校服的男生，个子瘦高。
“他叫言桦，语言的言，桦树的桦。”季瞳的唇角噙着温柔的笑。似乎那个人，对她来说，是像春光一样温暖的。
顾紫漪看着季瞳：“很特别的名字，很少见的姓氏。”
“是啊，大概万里无一吧。”季瞳的目光始终是温柔的，“我们高中一毕业就在一起了。但是从事的工作不同，我出国留学，他留在了国内，很少能见得上面。今年是异地恋的第三年了，我感觉……我们可能关系变淡了。”
异地恋对所有情侣而言，都是一种危险。
能熬过去是一种侥幸，熬不过去，也怨不得谁。
所谓异地恋，见不到对方，不知道他每天的经历是什么样的，不知道他的喜乐忧愁是怎样的，只能通过电话或者视频听了听彼此的声音，看一看熟悉的脸庞。
但是……还是很难啊。
如果这时候，身边有了更合适的人呢？
陪伴……是恋爱关系中很重要的一项啊。
顾紫漪微微蹙起眉头：“他劈腿了？”
季瞳轻笑着摇头，“他做不出来那种事，就算要找下一任，也要和我断干净才行。”
顾紫漪注视着季瞳那双含笑的眼睛，“你有……喜欢的人了？”
“我喜欢言桦啊。”季瞳笑着说。除了言桦，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别人？
顾紫漪不理解：“那……为什么？”
季瞳垂下眼睫，心里多半是有些酸涩的，“因为……这成为了一种束缚啊。”
还守着恋人的关系，如果真的遇到了其他人，怎么办呢？
三年异地恋，很艰难的。
顾紫漪无法理解季瞳的想法，她在感情上给不了季瞳什么建议。
季瞳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水。然后看向顾紫漪：“你不明白吧？”
“嗯……”顾紫漪属实不明白。
季瞳思考了一下该怎么措辞，然后开口：“我觉得我们在这三年里，分别有了不同的经历。我们的喜乐悲伤并不相通……所以，渐渐变得不那么了解了。也许再在一起，发现彼此之间的变化，早已经与当初那个年少的人天差地别，那很伤人。”
顾紫漪不知道季瞳是反思了多久，才能如此冷静清晰把这件事剖析到如此。
“并不是我不喜欢他了，也不是他不喜欢我了。而是……时间让我们变化了。”
顾紫漪的喉咙里像是鲠住了，季瞳说这番话的时候，眼底的光还在，眼神还是那么温柔。她抿了抿唇：“你就不怕……其实他在想着以后，你却在想着分手吗？”
异地恋……最怕的不就是，“一个在想着以后，一个在想着分手”吗？
季瞳轻轻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所以我在等。我也不舍得，我怕他先说出口。”
感情里，如果真的是爱，那每个人都是卑微且小心的。
季瞳捻了捻手指，“就……等着吧。”
顾紫漪不是当事人，体会不到季瞳内心的矛盾，自然也不理解言桦的经历是什么样的。所以她不多加评判，她也相信，季瞳能思考到这些，都是有原因的。
“吃饭吧，早都饿了吧，多吃点。”顾紫漪又看向季瞳餐盘那些青菜，“你就不能吃一点肉吗？你吃这么素，搞得像我虐待你一样。”
“没办法，我要保持身材，有严格标准的。”
顾紫漪夹了一块烤肉，沾了蘸料以后送进嘴里。咽下去之后开口说：“你们练舞蹈的都太厉害了。我感觉像你们这种吃法，我得饿死。”
“所以这就是你学了一年芭蕾就放弃了的原因？”
顾紫漪摇了摇头：“实际情况是，我妈觉得我有点驼背。学舞蹈的人站姿、坐姿都好看，所以把我送去学一年，矫正我驼背的问题。”
季瞳万万没想到顾紫漪是为了这个原因才去学舞蹈的。而且只是练了一年基本功，然后就不学了。“那你后来学的那些呢？”
“我能说我是被骗的吗？”顾紫漪提起小时候就觉得自己傻的可爱。伊艺和顾城说什么她都信。
季瞳眨巴着眼睛等她继续说。
顾紫漪清了清嗓子，说道：“真实的情况是，我小的时候蛮喜欢看那种小公主的动画片。然后我爸妈，主要是我妈。她就骗我说，小公主都是有才艺才能变成小公主的，说什么……人家会弹钢琴、会拉小提琴、会吹笛子……就说了一堆，然后我就傻兮兮地相信了。一时热情去学了那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