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顾衍给她扎的。
微凉的指尖划过她的耳后，脖颈，缓缓地把柔顺乌黑的长发束在一起，最后轻柔地给她的长发绑上纯黑的发带。
何倾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脑后，顾衍咳一声，声音里带了笑意：
“第一次，见谅。”
何倾无奈地转头看他，弯眸：“你又来了。”
官方严谨，明明她是他的妻子。
她想了想，看着他，眸光很柔和，整个人都映在他眼底，好像和外面纯白的世界都融为一体了--在很多时候，她都裹挟着最鲜活明亮的色彩，这个时候，却更像纯洁无暇的天使。
她本来就该.....这么可爱，这么轻易地就能，蛊惑他。
何倾没有注意到顾衍恍了神，只是轻笑道：“明明扎得很好。”
顾衍忍不住低着头笑起来：“你还说我。”
他修长的手指忍不住放到了她耳后，以前碎发常别在耳后的人有些不习惯，却只是微微地颤了颤眼睫，任由他碰到了自己的脸颊。
他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沙哑下来：“你明明也这样纵容我。”
明明他真的.....
顾衍分了神，没有继续想扎头发的问题，而是呼吸有些烫地缓缓俯身，吻住了他的爱人。
温度升高，最后连发带散落了也没发现。
关灯的时候顾衍才反应过来，看了发丝散落，眉眼温柔的人一会儿，心跳加速一番，才哑声道：“等一下。”
他扶住要躺下的人，弯腰捡起滑落的发带，声音里带了笑意：“你看。”
看来还是绑得不够好，才会掉下来。
看来他还是要多练习才行。
何倾抬眸看着顾衍笑了一阵：“你怎么还很骄傲的样子？”
顾衍笑着给她重新绑好，声音温柔：“因为这证明你真的是太纵容我了。”
他从她身后，伸手环住她，头靠在她肩上，微哑的声音和炙热的呼吸落在她耳畔：“我很高兴。”
何倾觉得耳边有些痒，忍不住侧头吻他的脸，笑道：“嗯。”
“那我就努力地再纵容一点，让我的顾先生越高兴越好，好不好？”
顾衍低笑起来：“好。”
何倾眉眼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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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时候都起得比较晚，映着晴朗明亮的雪光的院落清明得不像话，像是日光照耀，可是头顶的太阳却像是被换成了月亮一样，光芒很白，很浅，根本造成不了这样的效果。
倒像是浅淡的日光借了雪光来渲染自己一样。
一家人齐聚，吃着白粥。
何倾把发带拿在手上，顾衍看了一会儿，握着她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何倾低声笑：“我准备吃了早饭绑起来的。”
扎头发却是干脆利落些，她平时吃饭，总要身边的人伸手帮她......
何倾突然意识到什么，看了顾衍一眼。
顾衍还握着她的手，也看她一眼，眸光和软：“吃完饭再帮你绑？”
何倾有一瞬间的脸热，低低地应了一声。
像是应景似的，发丝滑落的人眼睫轻颤，由着身边的人伸手帮她轻柔地勾到耳后，动作自然。
申雅沉默着喝粥。
林远假装没看到，却还是忍不住看了眼贺钰，看到她也在看自己，忍不住低笑一声。
林颌微顿，有些无奈。
这家里的小辈，能不能注意一下在场的长辈？
眸子里却划过零星笑意。
家和万事兴，是好事。
回了房间的时候顾衍握着她的手在电脑前坐下，手掌覆住她的手背，在她而耳边笑道：“给你看个东西。”
他还没点播放，何倾就忍不住笑起来，眸中满是笑意地看着他。
顾衍又是无奈又是心软地吻她的额头：“认真看。”
何倾弯眸：“嗯。”
于是视线落在了电脑屏幕上。
是初中知识点串讲的动画视频。
霜雪的形成，以及其中的物态变化规律。
何倾看到第一张PPT的时候就忍不住笑起来。
还真的去查了？
初中。
她眉眼柔和地看着视频播放，身侧的人视线却落在她身上，满是柔情缱绻。
视频很短，进度条到最后的时候，画面突然一转，晶莹的白雪铺满了整个桌面，然后是缓缓浮现的两个人影，一男一女，站在树下，牵着手，直到白雪覆盖了整个世界，留下画面中央始终牵着手的两个人，相知相爱，相互依偎，直到白头。
顾衍吻她的侧脸，哑声：“时间不够，只做了简略版的。”
他似乎是笑了一声，嗓音很撩人：“喜欢吗？”
何倾眼睫颤动地抬眸看他，最后只能叹息着道：“你怎么这么好？”
她自知语言匮乏，每次他做了什么，自己只能想出这样一句来，可是，他的确是太好了，好到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她都觉得自己实在是被肆无忌惮地宠爱着，而完全不必担心自己哪一天会失去他的爱的人。
顾衍给了她太多偏爱和安全感。
想到这又不免揉着额头，半是玩笑，半是无奈地真心叹息道：“我真的是要拿负分了......”
怎么他事事都这么细致，这么温柔地考虑到了她，而她却不能给予他同样的耐心和温柔......忍不住沉思起自己可以准备些什么给他的人被顾衍抱住。
他似乎有些无奈，语气里却满是笑意和宠溺：“傻瓜。”
“你一直都是满分。”
至于之前和现在，她担心的，能不能及格的问题......
明明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让他对她好就可以了。
她只要笑一笑，他就觉得心满意足，又怎么会舍得扣她的分？
她在他心里永远是拥有最标准答案的人，因为她就是他唯一的爱人，即便他有机会，当了主考官，拿了考题去考她，又怎么会给出题的人判不及格？
她愿意参加考试，对于他来说，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更何况现在，她还能这么，这么地偏爱他。
何倾听到他从及格分到满分，一点理由都没有，忍不住抱着他笑。
顾衍弯眸。
她高兴他就高兴。
他只要她高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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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的时候，漫天的白猝不及防地撞进眼底。
下了几乎两天的雪，窗外已经完全是雪的世界了，白色的鹅毛还依稀飘落着，屋顶枝头都已经像是被穿上的冬衣变得可爱惹眼了些，透着乖巧温顺的气息，实在是让人觉得安心温馨得紧。
何倾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大的雪了，握着顾衍的手看了一会儿，其他人也惊叹：
“太美了。”
“昨天还是小雪，今天早上起来就这么大了。”
“是啊，今年估计还有雪下呢。”
何倾看了眼顾衍，两个人看着彼此，低笑起来。
看来他们还有很多很多，一起看雪的机会了。
并且，一起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