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祈明板起了脸，“宫主会同意的，不信你去问他。”
这么些日子来，宫主对夫人的宠爱那是摆在明面上的，小侍女自是没胆子去问。
保不齐还要惹怒宫主。
“那夫人，凤冠还是要戴着的，奴婢帮您将别的饰物摘下来些。”
说着，她便又忙活了起来，折腾了一通，陆祈明才算是觉得浑身轻松了。
这会儿，前厅也来了人，通知她们可以准备准备了，很快易君初就回来接她。
由于陆祈明就住在凭雪宫的缘故，什么花轿游街跨火盆之类的仪式，都被省去了。
唯一留下来的……大约就是拜堂仪式了。
陆祈明对着镜子，百无聊赖地摆弄了两下耳朵上的坠子，直至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镜子里。
一身红衣的青年微微弯下了腰，“小明今天真好看。”
大红色的喜服穿在他身上，却并不显张扬，反倒衬得他眉眼柔和，一身的书生气。
陆祈明转身站起，搭住了他的手，“那走吧？”
“好。”他紧紧地攥着小姑娘的手，在长廊里穿梭。
长廊很长，可他希望能够再长些。
“有动静吗？”陆祈明挨不住这样的沉默，率先开口询问道。
“一点点，已经处理了。”易君初的声音压得极低，就连离他最近的陆祈明也只是将将能听见。“可能还有。”
陆祈明揪了揪自己头上还没盖上的红盖头，“这玩意儿，我还要盖吗？盖上的话，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盖盖头的规矩你也打算破了吗？”易君初有些无奈，“我会照顾好你的，你放心。”
她自然放心。
这么大个世界，除了老慕，她最相信的人，就只有他了。
前厅近在咫尺，宾客的身影也渐渐出现在了眼前，陆祈明自顾自地将盖头翻了下来，完完全全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易君初的手，下一秒，掌心被用力回握，热量源源不断地涌入。
这是易队给她的安慰。
耳边嘈杂喧闹的声音渐大，许是盖着盖头的缘故，她对这些声音倒是格外的敏感。
“瞧，能被凭雪宫宫主看上的人，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真想掀开盖头瞅瞅啊。”这是个中年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八卦，听不出恶意。
“你若真是想，那干脆去掀开不就完了嘛，还能造福我们。不过你要是怕死的话……那也就只能许愿等会儿挂上一阵风了。”
越过了这二人所在的位置，耳边的声音又换了，这次的声音被刻意压得很低，若不是陆祈明听觉灵敏，怕是都听不见。
“也不知道这姑娘是自愿的不是……被凭雪宫宫主看上，对她来说，算是好事吗？”
“嘘，小点声，生怕你的脑袋在脖子上待得太久吗？”
陆祈明的嘴角抽搐了两下，不得不说，敢在这会儿议论的，都已经是胆子大的了。亦或者说，她们是觉得人已经多到让人无法辨别声音的方向了？
易君初内力深厚，有点风吹草动又怎会意识不到？
嗯，还是感觉头挺铁的。
身边的人终于停下了步伐，她也顺从地往易君初那边靠了靠，像是寻求保护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