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祈明努力地压了压上扬的嘴角，上前两步，握住了贤妃的手，“还是贤妃姐姐最是疼我的。”
贤妃的表情变了变，她显然是在折煞自己，这若是传到了外面，自己以下犯上的罪名怕是落实了。
“您如今是婉贵妃了，断然不可再称呼臣妾为姐姐了，臣妾实在是当不起。”
她垂下了眼眸，一副黯然心伤的模样，“贤妃姐姐莫不是嫌弃妹妹了？贤妃姐姐你入宫在前，不管怎么说，都衬得上这一句姐姐的。”
贤妃入宫是在她之前，但谁不知道，她是自打儿时便跟在皇上身边的？若是论上资历，宫里可是没有哪个嫔妃敢和她比的。
故而这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倒也颇具讽刺意味了。
贤妃脸上的笑容有些端不住了，但她也不愿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之上。唯有，以退求进了。她一撩下摆，跪在了地上，“臣妾还请婉贵妃娘娘不要折煞臣妾。”
陆祈明的脸色冷了下来，今日她特地化了较为浓重的妆，微微上挑的眼尾，更衬得她很是冷漠。
她的目光扫过了那些面面相觑的妃嫔们，最后落在了贤妃的身上。她是继续维持人设，顺水推舟做个好人呢？还是干脆借此立威，杀鸡给猴看呢？
下一秒，她就已经打定了主意，既然选择了走娇弱的白莲人设，那自然没有退回去换条路走的道理。
“贤妃姐姐，这是嫌弃妹妹了？”她俯身扶住了贤妃的胳膊，用了用力，竟是没拉起来。陆祈明不免再次感叹，这身子着实太弱了些。
贤妃抬眸，目光交错之间，似乎有火焰燃了起来，“婉贵妃娘娘，臣妾只是想遵循礼节罢了。”
这终究是场难分胜负的斗争，陆祈明轻叹了口气，“既然贤妃妹妹如此说了，那本宫便不勉强了。”
说着，她松开了手，而用力过度的贤妃则是由于惯性，跌在了地上，头上的步摇也掉了下来，一时之间气质形象全无。
身后忽地传来了几声隐忍不住的笑声，毫无疑问，必然是在嘲笑贤妃了。
虽然陆祈明也很想笑，但她的人设却依旧束缚着自己。于是她只能温温柔柔的一笑，“贤妃妹妹没事吧？本宫方才不是故意的。”
说着，她转头对着巧巧招了招手，“巧巧，来，快点把贤妃娘娘扶起来。”
巧巧还未动身，贤妃便已用胳膊撑着地，缓慢地站了起来。“劳烦婉贵妃娘娘操心了，臣妾身体不适，今日便先告退了。”
说完，她抬头看了眼陆祈明，那眼神，似是巴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表面温柔，内心阴暗的贱女人……
她紧紧地握住了拳，方才还在装模作样说什么尊自己为姐姐，现在转头本宫本宫的，倒是利索。
陆祈明轻笑了声，倒也不在意她所显露出的恶意，“贤妃妹妹慢走，改日本宫再去拜访你。”
她目送着贤妃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这才转头看向了那些在旁边吃瓜的嫔妃们，“让诸位妹妹见笑了，本宫也未曾想到贤妃姐姐她……竟是如此在乎礼节尊卑。”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如此，倒显得本宫不懂礼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