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已经用上了撒泼耍无赖这一招了，再无往日在宋云杰面前的温柔娴雅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也没有了女人该在人前有的端庄矜持。
宋云杰看向杜月笙，视线里满是不耐烦。
“说好了不再见面了，你想去哪就去哪，我不拦着，我要去哪儿，你也别缠着！”宋云杰甩了甩手，想要将杜月笙甩开，从而抽出自己的手来。
然而，杜月笙是使了很大的劲头抓紧了他，宋云杰甩不开她，对此，他这心底的一股火气更甚。
“我哪儿都不想走，就只想跟着你。”
杜月笙耍横起来，一点儿都不讲理了，只认定自己的一个死理，便是不能让他走，她要跟紧他才是。
“杜月笙，你别逼我！”宋云杰清俊的面庞上尽是一片凶狠，磨牙凿齿，急躁之色溢于言表。
宋云杰是满腔愤怒，却无法排解，正愁着没处发泄，可杜月笙偏偏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地凑上前来，她当真以为他不敢把她怎么样吗！
眼下，宋云杰的怒气值已经一路高歌猛进蓦然地一再往上飙升之中，已然是到了一个临界点了。
真的，杜月笙再不松手，再紧抓着他不放，再叨念上他两句，他可能真的就忍不住当场爆发了。
到时候，不免会伤着了杜月笙。
人在极度愤怒之下，可是做出什么事情都会做得出来。
连宋云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爆发了愤怒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宋云杰眸色暗沉，阴冷，他拳头握紧，发出了“咯咯”的声响，手背上的青筋凸起，隐隐若现，令人看了心生惧意。
在当下一脸狰狞面相的宋云杰一看见与素日里俊美儒雅的形象不符，甚至是一点都搭不上边的时候，而且是泾渭分明一般，迥然不同，杜月笙确实是怕的。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就想要松开宋云杰的手臂。
但是，这要松开宋云杰的念头只是一瞬间，转眼即逝，化为无形，消散在风中，她倔犟着一张媚色张扬的小脸，握紧了差一点松开了他的手臂。
“我说过，我会跟着你走的！只要我不肯松手，那么，你就甩不开我！”杜月笙没什么辙了，这松了手，放开了他，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或者说，她已是没地方可去了。
倒不如，她跟着他好了。
反正，跟着宋云杰，她总能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不愁会露宿街头。
杜月笙较上了一股认真的劲头，就像是粘合剂，粘在了宋云杰身上，令宋云杰怎么用力地甩，都甩不开。
他说了的话，杜月笙都听不进去，怎么都没有撒手，宋云杰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心底澎湃着重重恼意。
而后，宋云杰不再打算隐忍下去了，他怒目瞪着杜月笙，反手一把抓过杜月笙，掌握了主动权：“行，你说的，我如你所愿！”
说完，宋云杰半是抓着杜月笙，半是拖着杜月笙往前走，动作野蛮，粗鲁，完全没有半分温柔可言。
被宋云杰这一般对待，杜月笙是不满的，他抓着她的手使了蛮劲，抓疼了她。
杜月笙纤细柔嫩的手臂在他这一使劲地一抓之后，便立刻浮出一道道明显深红色的抓痕出来。
足以可见，待她，宋云杰是毫不怜惜的。
没有一点怜香惜玉可言。
在被一脸凶相的宋云杰这么粗蛮地对待，这一个时候，杜月笙才渐渐地后怕起来，心里不由得有一些紧张。
“云杰，你要带我去哪里？”
宋云杰只顾着半拖半拽着她一路直走，杜月笙心里没数，一点都不知道宋云杰会带他去哪里，这一种来自于未知的害怕，慌乱慢慢地在她心里头占了上风。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拐了个弯，宋云杰没有明说，没有直白地告与杜月笙，他这一句回答有一些模糊，让人不好猜测，揣摩。
宋云杰的声音很沉，很沉，隐没着一抹不可深测的凝重之感，有一股难以名状的火气掺杂在其中。
只是这一句话，便能让杜月笙听得出来宋云杰的火气有多大。
从宋云杰这一句回答来看，他是不会清晰明了地告与她一个准确的答案了，也不需要着急，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
答案，她很快就会知晓。
只是……
杜月笙皱紧了纤柔的柳叶眉，咬着娇艳的下唇，眉梢上盘绕着一丝丝痛楚，她在同宋云杰走了一小段路之后，娇声开口道：“云杰，我疼，你松一点，你抓疼我了。”
“你想去哪里，我都跟着你，你不必这么拖拽着我，我会觉得难受的。”
“你可以在前面走，我会在后面跟着的，也不会跟丢了你，你尽可放心便好。”
“我会好好听话的。”
“现在，你可以松手了。”
这角色像是倒换了过来一样，从先是她紧紧地抓着宋云杰不放手，到了现在，却是宋云杰半拖半拽着她一路直走，杜月笙是感觉到了疼，这才想着宋云杰松一下手。
被人抓疼了的滋味，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受。
她本来莹白的手臂都已经是一片淤青了，而且，还隐隐有肿起来的迹象了。
疼，可真疼。
她的手臂在隐隐作疼。
杜月笙希望宋云杰能轻一点，不要让她这么疼。
然而，已经怒急攻心了的宋云杰丝毫没有顾及杜月笙的感受。
他抓紧她的劲道非但没有削减，减弱，反而由于穿着一双尖细惹火高跟鞋的杜月笙走路慢了下来，从而没有紧紧跟上他的脚步而越加恼火，火大。
“赶紧走，走快一点，不要慢慢吞吞的，跟个蜗牛一样！我可没那么多功夫陪你，也没有耐心和你耗！”宋云杰说话冲，很冲，语气里全然没有了过往的温柔，耐心。
早就变了，人已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
宋云杰变了的不单单是对杜月笙的态度，还有那一颗火热，想要一直温柔呵护杜月笙的心。
自从宋云杰一点点发觉了杜月笙温柔大方面具下的真实面目，他心里便对杜月笙产生了隔应，心与心之间与杜月笙无形之中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