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唐纳德的神情变得有些黯淡，他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爸爸似乎做了什么错事，舅舅对我们家一直很严厉。”
“噢？”贝基·乔伊斯看着大卫·唐纳德，说道，“原来伊兰·唐纳德是这么和你解释的吗？”
大卫·唐纳德点了点头，说道：“说实话，我也不明白父亲犯了什么错。我也问过母亲，父亲犯了什么错。但是，母亲总是摇头，不让我多提这件事。”
“你母亲做的对，”辛普森·乔伊斯说道，“这么做算是比较安全的办法，你们母子若是多口舌，恐怕伊兰·唐纳德也就不要什么脸面，直接让你们见你的父亲去了。”
“请问，”大卫·唐纳德开口道，“你们······知道我父亲的死因吗？”
贝基·乔伊斯摇了摇头，接着道：“这是你们唐纳德家族的事情，我们外人又怎么会知道内情呢？不过······”
“不过什么？”大卫·唐纳德急切道。
“不过，”贝基·乔伊斯的嘴唇露出一抹笑容，接着道，“你们唐纳德家族给出的死因，也未免太过牵强。”
“舅舅他们说，父亲······父亲是病死的。”大卫·唐纳德嗫嚅着说道。
“我们收到的消息也是这样，”贝基·乔伊斯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张剪报，指着上面的一处讣告，说道，“这上面写着的，是你父亲的死因吧。”
大卫·唐纳德看了看上面的文字，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道：“不错，父亲就是那天死的，死因······医生说是得了肺痨。”
“你们唐纳德家族的事情，”贝基·乔伊斯说道，“我自然是不大清楚，不过······”
大卫·唐纳德有些紧张地看着贝基·乔伊斯。
“你看，”贝基·乔伊斯把另一张剪报递给大卫·唐纳德，指着上面划线的句子，说道，“这是你们唐纳德家族的前一任家主奥古斯丁·唐纳德发在报纸上的告示。”
大卫·唐纳德看了一会儿，上面的告示十分简短，写的文字也并没有什么生僻字，但是大卫·唐纳德却看了良久才明白过来上面写着什么。
“奥古斯丁外公居然要把家主之位传给我的父亲？”大卫·唐纳德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着贝基·乔伊斯。
“这个决定，”贝基·乔伊斯看着大卫·唐纳德，说道，“并不奇怪。尽管伊兰·唐纳德才是长子，但是无疑是玛蒂尔达·唐纳德更有天赋，不论是在经商方面，还是做人方面。”
贝基·乔伊斯之所以还记得玛蒂尔达·唐纳德这个人，是因为在数年前和唐纳德家族做生意时曾和这个男人打过交道。
玛蒂尔达·唐纳德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呢？贝基·乔伊斯挠了挠自己花白的头发，开始思索着。
“想来，”辛普森·乔伊斯开口道，“你们家族，现在应该很少有人会提玛蒂尔达·唐纳德吧。”
大卫·唐纳德点点头，说道：“尽管我父亲埋葬在家族墓地，但每年的忌日，只有我和母亲会去他的墓前送花，别的族人大多看都不愿看一眼，明明我记得父亲生前对他们都挺好的。可能是我记错了吧，那时候我还······我还很小呢。”
“看来，”辛普森·乔伊斯笑道，“伊兰·唐纳德为了给你洗脑，花了不少功夫呢。”
“请问，”大卫·唐纳德看着面前的两人，问道，“你们是否知道，我的父亲，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贝基·乔伊斯想了想，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咖啡，接着开口道：“我和他打的交道不算多，因为唐纳德家族和我们乔伊斯家族的生意有交集的地方不多，即便有，他们也更愿意选择克莱夫家族······这是题外话，不过我还是有在生意场上见到你的父亲的情况的。”
“我父亲······”大卫·唐纳德问道，“他会做生意吗？”
“当然，你父亲是个有天赋的人，我说过，”贝基·乔伊斯笑道，“至少比你的舅舅伊兰·唐纳德优秀无数倍，如果是由他来掌管唐纳德家族，恐怕我们乔伊斯家族和克莱夫家族都得头疼了。”
“那时候，”贝基·乔伊斯开始回忆，“玛蒂尔达·唐纳德还是个年轻人，大概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当然他死的时候也并不算老。不过，那时候他确实是个年轻人，和这座腐朽的小镇格格不入，当时这座小镇还没有现在这么腐朽呐，但我依旧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年轻的气息。想来奥古斯丁·唐纳德也是察觉到了这点，才让年轻的玛蒂尔达·唐纳德跟着他一道出来做生意，而不是伊兰·唐纳德。”
大卫·唐纳德第一次听到有人对自己的父亲提出不同的评价，感到鼻子有些酸楚。
一直以来，他受到的训诫都是说自己的父亲是个千古罕见的罪人，是唐纳德家族的罪人，正是因为自己的父亲玛蒂尔达·唐纳德，才使得唐纳德家族落得现在的田地······不，通常那些这么和大卫·唐纳德说的人又会改口补充道：“本来是会落到更糟的，但是我们英明的伊兰·唐纳德，是他，这位唐纳德的救星，拯救了行将就木的唐纳德家族。”
这些人有的是和大卫·唐纳德由血缘关系的唐纳德族人，有的是唐纳德家族中的仆人，厨子之类的下人，他们有意无意地会这么提起，不过伊兰·唐纳德倒没有亲自到他面前对他说：“大卫，你的父亲差点毁了唐纳德家族，是我让它回到了正轨。”
一来是因为伊兰·唐纳德很忙，二来······没有人知道二来是因为是什么。
尽管大卫·唐纳德的父亲玛蒂尔达·唐纳德是唐纳德家族的罪人，但是，他的儿子和他的妻子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