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它是错的？”安北辰看着林凡，问道。
“你听着，我说这话不是为了让你成为反社会者。为了自己的执念可以毁灭全世界这种，如果这么做那不单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世界的不负责任。”林凡道。
“我既然不想对自己负责，又何必在意这个世界？”安北辰冷笑道。
“有区别。区别在于如果是我的话，勉强可以做到，但你做不到。”林凡笑道。
“凭什么？”安北辰不服气道。
“凭……你只是个普通人，而我是个前途无量的修行者。”林凡笑道。
如果是修行者的话，如果是以一敌万的修行者的话，确实可以在做了一个决定后，不顾一切地坚持下去。
“终归还是看谁的拳头大是么？你是能在乱军中取敌人首级的修行者，而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所以我做不到你这样。”安北辰叹道。
林凡笑了，对安北辰道：“你这么说，让那些每日为了生活而奔波忙碌的人怎么办？你可是帝都生物科技的公子。我说过，不要妄自菲薄，你已是人上人。你所有拥有的条件，不是大多数人可以获得的。”
安北辰皱着眉头，喝了一口酒。
“总之，我继续讲胡乐乐的事情吧，”林凡道，“当时我的第一场擂台赛，我的对手是杨古师兄，也就是胡乐乐的前男友。你也见过他的，就是之前和我一道来这儿的那个男弟子。”
安北辰道：“我比你早认识他。”
林凡点点头。
确实，自己来这座修行都市不过不到一个月时间，安北辰可是在这儿办公多年了。
“我当时学会的一门功法叫做‘劣质剑法’，效果是……和你这种普通人解释起来可能有些复杂。说得通俗些就是削弱对方的属性，不过只能持续一场战斗。”林凡道。
安北辰点点头，示意林凡继续。
“我用了‘劣质剑法’之后，杨古师兄的动作就变得极为迟缓了。他本身的境界就不高，这么一来更是显得差劲。最终当然是输掉了比赛。”林凡笑道。
“然后，那女人便提出要分手是么？”安北辰问道。
林凡点点头。
像杨古这样的人，在外界或许也算个小小的修行天才，但在玄剑宫修行都市，实在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个人了。再加上他的心思也不在修行上，而是转向了科学，因而指望他大器晚成成为一代修行强者实在是有些苦难。
“你说，她看上了我什么呢？”安北辰突然有些苦恼地问道。
林凡笑了笑，道：“你没问过他吗？”
“我不像是会问这种话的人。”安北辰道。
你爱我吗？
我爱你。
你爱我哪里呢？
我……
这种普通男女间常有的问题，在安北辰这里却是难以开口。他是帝都生物科技的总裁，手下有几十家公司。谁看到他不是抖三抖，自己一抬眼，谁敢不流汗？
他开不了口。
他没办法问胡乐乐这种问题。
“那么我们换个问题。你看上了她什么？”林凡笑道。
“我不知道。第一眼见到她时我的心脏就被击碎了。我日日夜夜思考，这女人有哪一处值得我另眼相看？但是我实在挑不出她特别出彩的地方。我见识过许许多多各行各业的精英女性，她们的容貌气质也都不差。但就是没有那女人般让我难以释怀。”安北辰道。
他喝完碗中最后的酒，端起放在一旁的饭碗。碗里的饭已经有些凉了。
但他并不在意，就着林凡吃剩的开始进食。
“等等。林凡把一菜一汤的残骸端走。
安北辰拿着饭碗看着他。
“太寒酸了。即便你想以此表达你心中的痛苦，我也有些看不下去。我再做些菜。”林凡道。
厨房里的盘子和碗很多。
林凡把用过的盘、碗放进水槽里，开始在冰箱里翻找。
“爱吃什么？”林凡问道。
“有大肠吗？”安北辰神色不变，问道。
林凡挑了挑眉毛，转过头看了安北辰一眼，笑道：“看不出堂堂安少爷，也爱吃这等肮脏玩意儿。”
“我想吃牛排，还有意面。但你做不出来。”安北辰淡淡笑道。
“安少爷好眼力。”林凡继续在冰箱里翻找。
还真有大肠。
看来安北辰没少在庄园里吃大肠。
“再来碗水饺。”安北辰道。
“……”
林凡拿出大肠，青椒，还有大蒜。
尖椒大肠这道菜，说实话，林凡是不会做的。
但是看着手机上的步骤，林凡还是上手了。
反正不是他吃。
剩下的水饺。
他本以为冰箱里会有速冻的，结果没有。
大户人家怎么会吃速冻货呢？
当然是现做先吃。
林凡找到了一摞饺子皮。
馅料得他自己配。
林凡拿了个不锈钢盆开始拌馅料。
“你还真做水饺啊。”安北辰看着林凡，有些好笑道。
“吃饱了好上路。”林凡头也不抬。修行者的体质让他飞快地剁完馅料。一个个饺子被填满，接着放入烧开的锅水中。
“好了。”
左手端着一盆水饺，右手端着一碗尖椒大肠，林凡走到桌边，把两道菜放到安北辰面前。
安北辰用筷子各夹了一口。
“比我家厨子做的差了不知多少。”安北辰摇了摇头。
“你要是个妹子我倒愿意多花些心思。但你不是，我只是看你太寒酸才顺手做了这么两道菜。”林凡拉开椅子坐下。
虽说这两道菜也是自己做的，但他并没有动筷的意思。
既是因为吃饱了，也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做的并不很好吃。
起码比不上之前做的红烧肉和蛋花汤。
“总裁，你阅女无数，为什么会分辨不出胡乐乐对你的情义是真是假呢？”林凡问道。
“再高明的猎人也有失手的时候。”
“我不觉得胡乐乐像是那种高明的猎物。老实说，她给我的感觉……很普通。当然或许你就好这口，审美疲劳导致的。”
“或许吧。但起码她在我舅舅面前替我求过情。不然我早就死了。”安北辰淡淡道。
“这不就结了。她是爱你的。”林凡笑道。
“她死前的表情非常……非常的奇怪，以至于我不敢说她是爱我的。”安北辰夹了块大肠放进嘴里。
“麻烦倒碟酱料可以吗？”安北辰道。
林凡起身拿了个碟子。
“酱油，醋，还有……蒜泥是少不了的。”林凡拿过一颗蒜头，手一抖，蒜泥伴着火焰落下。
“这便是修行者么？”安北辰颇为好奇地看着林凡的动作。
“古时的修行者没现在这么开放融洽。千百年前要是有修行者被别的修行者看到自己用功法火焰来剥蒜，怕是要被唾弃许久的。”林凡笑着把碟子端过来，放在水饺旁边。
安北辰就着林凡做的粗劣菜品吃着饭，看着有些寒酸，不过看起来他本人并不很介意。
林凡给自己倒了杯水，平静地看着安北辰。
有点像古代的狱卒看着死刑犯吃最后一顿般。
有点奇怪的感觉。
安北辰的胃口很好，桌上的食物很快被消灭殆尽。
“走吧。”安北辰起身道。
“去哪儿？”林凡问道。
“实验室。他们走得匆忙，可能留下了你需要的东西。”安北辰带路朝一楼的一间密室走去，林凡跟在他后面。
打开地下室的电灯，地下的情景展现在两人眼前。
此处才像人去楼空的样子，地板上洒满了废弃的纸张，不远处立在墙边的实验器材也被砸了个稀巴烂。
林凡捡起地上的纸张，上面写着一堆废话。
看来他们有特殊的解密方法，林凡是没办法通过字面意思理解其中的内容的，何况汉字还只是少数，纸面上更多的是数字，线条……
“我记得你说今天晚上是胡乐乐的生日宴会。那些受邀而来的宾客呢？也跟着走了吗？按理说他们并没有参与这场研究吧。”林凡问道。
“这次的宴会算是投名状。敢来的都是抱着掉脑袋的风险。亏我还费尽心思地思考该请哪些人，请帖也有一部分是我手写的，看来全被那个老滑头算进去了。”安北辰咬着牙道。
两人走在地下室内。
这里很大，可以说比别墅内部还大。地下室往外拓宽着，到处是仪器，设备。
林凡走近一台被砸烂的机器，看见了上面的弹痕，还有明显是功法造成的缺口。
可以想象，当时是数十台源心境机甲子弹与功法齐发，把这座地下室的所有设施全部摧毁的。
“我并没有看到哪里埋着炸弹。你为什么说我们出不去了呢？”林凡看着安北辰道。
安北辰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舅舅不是那种心软的人，他说不会留我活命就必定不会食言。”
林凡耸耸肩，继续查看着地下室内的各个器材和残留的实验记录。
结果并不理想。
大多数数据都是电子记录的，林凡看到的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而且前言不搭后语的，他不了解科学的那些东西，留在这里的纸张上面写的，在林凡眼中如同天书般。
捏着一张涂满文字的纸张，林凡的手微微颤抖。
他想起自己一直以来遗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