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月光漏了进来。
林凡看见前方的洞口了。
在这条矿道上他们行驶了近半个小时，此刻终于要来到出口。
两人跳下矿车，时华容领着林凡往山道内走，摸进一条小河。
河内有舟，两人继续乘舟北上。
怪不得能两年偷书不被抓住，这条回帮派的路实在是崎岖。林凡感慨。
终于，两人来到一处荒原，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光亮着。
没走几步，巡逻的门派弟子便将他们拦住。
“我是时华容。”时华容换出一副媚笑，讨好地看着两名弟子。
“又偷到了？真有你的。”一名弟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你又是谁？”两人接着看向林凡。
“他是袁承志，就是我和你们说过的那位玄剑宫弟子，他是来投靠我们的。”时华容连忙解释道。
两人仔细地看了看林凡，没看出什么端倪，最后笑道：“看他长得仪表堂堂，没想到也爱干吃里扒外的勾当。”
林凡尴尬地笑笑，心想再过几个钟头你们可别哭哈。
“功法书呢？”
林凡把功法书递给两名弟子。
“时老大，你自己套上去吧。”一名弟子递给时华容一个黑布头套，时华容麻利地套上，被搀扶着往深处走。
“袁兄就不用做这等俗事了，掌门等着你呢。”两名弟子一左一右夹住林凡，带着他往前走。
荒原上搭起了一个个帐篷，此处只是缺月派的一个接应地点。
“还未请教两位师兄，我们这是什么派？”林凡问道。
“我们这派叫缺月派。名字的由来，门派老祖什么的我们也不关心，反正本派纵横捭阖，拉拢了北方不少的小宗小派，虽比不上你们玄剑宫，但也自有气度。说起来还是你们的功劳哈。”说着两名弟子哈哈大笑。
有了从玄剑宫偷来的功法，缺月派自然有了和其他宗派交易的资本。
如果让他们长此以往地偷窃下去，恐怕玄剑宫的根基都会被毁坏。
此刻林凡生起了一份责任感。玄剑宫必须摧毁这股势力！
三人翻过几座小山丘，来到丛林掩蔽的一座楼外。
“这是门派的议事厅，袁兄自行进去吧。”两人摆摆手，先行告退。
被带走的功法书隐蔽地脱落了一页下来，风一吹，又附在了林凡身上。
习惯了修行都市内的高楼大厦，如今这座木结构的古楼让林凡有种穿越回古代的感觉。
门口依旧有弟子把守，弄清林凡身份后，便将他请了进去。
厅内人团攒动，众人皆围着首座一位中年男子行礼问候。
林凡悄悄地溜进来，但中年男子的目光却一直放在他身上。
连带着看向中年男子的众人也被他目光吸引，跟着望向了林凡。
被众人目光所指，林凡倒没什么紧张，他干脆不遮遮掩掩了，径自走向中年男子，行礼道：“见过掌门。”
“你便是袁承志吧，实在是本派的大功臣啊。”掌门扶起林凡，笑道。
“他便是袁承志……”厅内众人议论纷纷，虽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但听语气中总夹着些嘲讽。
当卧底便得忍辱负重啊。
林凡心中感慨，表情依旧明朗。
掌门与他寒暄了几句，便回到首座，朗声道：“今日召诸位来此，除商议门派内的大小事宜，更是为了向大家传授一门功法。”
众人一听皆是一惊，向在场所有人传授功法？这可不像是缺月派掌门的作风。
“这门功法名为炎阳印，乃至纯至阳功法。但因本人天资愚鲁，即便有口诀也修炼不得法，故拿来和大家一同探讨。”
“更重要的是爱子深受寒毒，非有此印才能化解，所以在场诸位若是能够修成此印，还望先替爱子祛除体内寒毒。”掌门这话说得不卑不亢，众人听罢皆点头称是。
“口诀的前三句我写在了这张纸上，光这三句便可以构建初步的炎印，若是前三句都参透不了，那便表明此人与炎阳印无缘。”掌门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放在桌边，示意众人依次来看。
第一位上前的是位秃顶老者，本身修炼的也是纯阳功法，信誓旦旦表示定能参透前三句。
众人把目光都放在他身上。
秃头老者拿起纸看了几眼，接着闭上眼开始运转源力。
半分钟后，他的脸变得殷红，随即一口血吐了出来。
“我……”老者死盯着纸上的口诀，最后叹了口气，掩面离开。
这番情景反倒激发了在场不少年轻源者的兴致，纷纷要来尝试。
林凡看着厅内众人排着队表演吐血。
怎么这么诡异呢？
掌门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吩咐下人过来把地拖一下，再拿个大桶过来。
“诸位吐桶里便好。”
众人：“……”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突然林凡脑海里传来这样一道声音。
“卧槽，师父们，你们怎么还在啊？功法书不是被拿走了吗？”林凡心中哀嚎。
“我特意让书中一页脱落下来，附在你身上。”
“师父，我不是叛徒，就不要再监视我了吧。”林凡告饶。
“我不是在监视你，你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哦。一旦缺月派掌门发现我们进攻，他第一个要对付的是谁？”
“是……当间谍的我？”林凡感到一阵心累。
“所以附在你身上不单是为了监视你，也是为了确定你的位置，好来救你。”
“师父你真好，以后我多听听你上的课。”林凡敷衍道，他得考虑怎么溜出去了。
“我不是玄剑宫的师长。”
“那你是谁？”
“我是昭萦白。”
林凡愣了半晌，最后道：“那就没事了，你想监视多久都行。”
“小袁，你怎么不来试试？”掌门见厅内大多数人都吐过血了，唯有林凡还愣在那里，不由得亲切喊道。
虽然他不抱多大希望，但袁承志毕竟是玄剑宫的弟子，说不定有希望呢。
“掌门，我境界低微，还是算了吧。”林凡连忙推辞，他现在最不想面对的就是缺月派掌门。
“年轻人怎么能没点斗志，吐口血又何妨？”掌门笑道。
众人冷眼看着林凡，虽然谁都没说什么，但这眼神让林凡十分不舒服。
“你怕什么，去试试看，我顺便可以窥探一下这位掌门的境界实力。”昭萦白笑道。
如果能重来，我绝对不出城了。
林凡走上前，拿起那张纸，看了看上面的三句口诀。
他本想随便装个样子就下来，毕竟自己这个间谍是最不应该引人注目的。
但他看到口诀的第一个字时便挪不开目光了。
体内的源力应激而动，开始按照某条古怪的回路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