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当初宋五也问过她，她记得她的回答是都重要，可如今宋斯年问她的是，她会选择谁？
很明显，只能选择一个。
她能不能两个都选啊？
黎酒很长时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似乎是在纠结，又似乎是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可就是不说出来。
这些宋斯年都明白，他干脆也不去问了，这个问题倒是真的挺幼稚的，他扯了下唇，最后两只手又推动着轮椅，要离开。
黎酒刚要伸出手想要去抓住他，可他却头也不抬的开了口，他只说了一个字。
“滚。”
黎酒那双手停在了半空中。
不再动弹。
临走时，宋斯年还对她说了一句话：“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宋斯年走了，推着轮椅回到老宅之前，他还让门口的保镖又把黎酒赶出去了。
黎酒这次被赶出去之后，站在老宅门前没有动，也没有挣扎，站在老宅门前她站了好久好久，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
她想，或许宋斯年是真的不愿意再见她了。
宋斯年推着轮椅回到了老宅里，一眼便见宋五眼睛上蒙着纱布，双手抚着墙面一点一点的往沙发上挪。
“哥，你这是何必呢。”
刚才宋斯年的话可是让宋五听了个清楚，他摸到了沙发，然后一点一点的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沙发上，他看不见，所以面对的是墙面。
但他所说的话还是对宋斯年说的。
“你可从来没有对那丫头说过这么重的话。”
以前的宋斯年的确从来没有对黎酒说过那么重的话，甚至是那个字也从来没有说出来。
宋斯年推动着轮椅一点一点的走近了宋五，脸上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他伸出了手拿过了放在沙发上的文件，低着头一页一页的翻着看。
宋五笑了下：“你还有心情看？我估计你人在这，心却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他似乎是急了：“哥，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不就是觉得自己腿废了，给不了那丫头幸福，也不想拖累她，但你……也没必要一直把那丫头往外赶吧？”
宋斯年掀了眼皮，语气有些冷：“所以？”
宋五：“其实你可以不用一直推开那丫头，有句话说的好，做不了你的丈夫，就做你的哥哥。”
宋斯年面无表情：“这句话谁说的？”
宋五脸不红心不跳：“俗话说的。”
宋斯年垂下了眼皮，不再去理他。
宋五伸出了手往桌上摸索着：“给，给我拿个香蕉。”
宋斯年一言不发的帮宋五拿了根香蕉，还贴心的把香蕉的皮剥开了，才塞到宋五的手里，他垂了眼继续看着文件。
可注意力却怎么也没办法集中。
宋五边吃着香蕉，边道：“要我说啊，你应该跟那丫头保持好关系，你也不想想看，霍戾那家伙现在身子那么虚弱，指不定能活多久呢。”
宋斯年掀了眼皮。
宋五看不见，也自然不知道宋斯年的反应，他继续道：“你要是一直把那丫头往外推，跟她感情淡了，等霍戾身子不好了，哪天没了的时候，我看你还怎么跟那丫头好。”
宋斯年合上了文件：“你就不能说点好话？”
宋五“切”了声：“我现在都这样了，还说什么好话，你应该学学我，心态要好，你看那骆言，脸都毁了，人家心态多好，没几天就好了，能吃能喝的跟个猪一样。”
宋斯年：“……”
他看着宋五，忽然开了口：“我的确应该跟你学学。”
宋五愣了下，随后便听见宋斯年拆台：“跟你学学如何在房间里一待就是一个星期，也应该多跟你学学一个星期不吃饭是怎么活下来的。”
宋五：“……”
妈的！
宋五自从医院出来后，整个人都沉默了，待在老宅里一言不发的，甚至还曾经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一个星期，这个期间无论宋斯年怎么喊他，他都不肯出来。
一个星期连饭都没吃。
这两天才出来的。
“你刚才说霍戾身子越来越不好了？”宋斯年忽然开了口，问了这么一个问题，瞧这模样还是放不下心。
宋五脸色不太好，将吃完的香蕉皮直接一扔，也没管扔到哪里：“昂，昨天我让人去霍家打听了情况，据说霍戾最近的身体是越来越不好了，天天跟个药罐子一样。”
宋斯年沉默着一言不发的把丢在身上的香蕉皮扔进了垃圾篓里。
要是霍戾将来真的……那小酒怎么办？
“不过我听说霍戾最近被霍家以前丢的那些产业又重新捡起来干了？”宋五笑了下：“哎，没想到最后的赢家还是他们霍家。”
靳家逐渐破产，何家专心搞影视也没什么大的起色，宋家……他们两个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倒是霍家现在的地位在京城逐渐又提高了。
跟当年霍家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差不多。
宋斯年淡淡“嗯”了声：“我回书房了。”
他将文件搁置在腿上，推着轮椅缓缓朝不远处的书房移去。
因为宋斯年的腿脚不便，所以书房和实验室都被搬到了一楼，方便宋斯年处理文件和研究药物。
宋斯年一走，宋五就彻底没个人说话了。
失去了眼睛，对他的生活造成了不少的影响。
他现在是无聊的时候不能看电视，更不能打游戏，在他的世界里是一片虚空，他以前吧，以为那些盲人的世界都是黑色，可他真的成了盲人时才发现世界不是黑色。
而是一片虚空。
就是仿佛没有世界，根本不存在一样。
啧，算是要了他的命了。
前几天他差点就一了百了了，不过后面也算是想通了，他摸着沙发上的手机，用指纹解了锁，对着手机说了句：“给骆大傻打电话。”
骆言几乎是秒接。
宋五语气不好：“来老宅陪我说说话，我无聊。”
骆言似乎有点忙：“没时间，我准备去旅游。”
宋五：“你不来，我就死给你看。”
骆言沉默了几秒，最后答应了：“我马上到。”说完，他又对旁边的人说了句：“把飞机票取消，酒店也取消，我不去了。”
宋五拿着手机笑了笑。
这才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