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挽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也没说什么就继续低头给江瑞瑞发信息。
在那之后连续好几天傅挽总要被沈却从房间里逮出来，然后抱着半斤重的数学练习册去客厅做题。
客厅沙发旁边傅挽都铺好了地摊，两个人就坐在毛毯上在茶几旁边刷题，本就只有中间放置着的水果盘的茶几这几天下来连个盘子都没影了，只有散乱摆放的真题资料。
傅挽数学基础差，沈却也不知道哪找来初三学生中考用的资料给傅挽，还义正言辞地跟她解释：“你数学基础太差，这个寒假要补回来。”
傅挽默默地在心里把沈却骂了个遍，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碰手机了，也就是好几天没有跟江瑞瑞玩了，心里别提有多委屈了。
江瑞瑞在城里一天天地躺家里消磨时间，至于欧瑾，处理完傅挽网上那件事之后就经常往G大医学系教授那边跑，偶尔回来后还会来江家一趟，然后又被教授给叫回去了。
时不时心血来潮就给傅挽打电话或者直接打视频，然而每次都是沈却接，开始视频吧，也就看到半张欠揍的脸。
问来问去沈却只回一句：她在学习，没空。
江瑞瑞白了一眼就挂了电话。
二月底开学，傅挽和沈却提前几天收拾行李回苏城，还把江瑞瑞叫上了，但江瑞瑞那边离苏城比较近一些，所以比傅挽和沈却提前到。
在书海中遨游大半个月的傅挽推着小行李箱出现在车站，就感觉仿佛置身于梦境般，胳膊就撞了撞旁边的沈却，“都怪你，害得我都出现幻象了。”
然而沈却则是满眼纵容，“嗯嗯，怪我，等会师傅就过来了，再等一会儿就好。”
临近三月份，G城春季阳光格外的燥热，而傅挽身上穿的是宽大的薄外套，饱满的额头上冒着点虚汗。
傅挽撇过脸去，小声嘟嚷了句，“我哪有那么矫情。”
明明他自己也还穿着厚衣服。
在网上叫的滴滴很快就到了，两人就坐上了前往公寓的车，晚点沈却再自己乘车回自己家。
提前到公寓的江瑞瑞在公寓里闷得慌，自己就下载了个斗地主的软件玩了两三个小时，又跟漫画书里的男主角折腾了会儿就躺在沙发里一动不动的。
直到听到开锁的声音，江瑞瑞一个激灵地起身冲去开门，见到来人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冲上去就是狠狠地抱住傅挽，“小挽挽！心肝啊——”
站在傅挽身后的沈却：“……”
傅挽哭笑不得，回抱了下江瑞瑞才松开了手，这才注意到身后的沈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阴下了脸，她疑惑，“怎么了？”
沈却抬眼看了眼同样在看他江瑞瑞，微微俯身凑近傅挽的唇轻轻落下一吻，很快又将左手拖的行李箱放在门框旁边。
“晚上视频，记得带作业。”
傅挽还处于一脸茫然状态，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好。”
沈却嗯了声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往楼梯口走去。
江瑞瑞不满地皱起眉头。
突然就感觉自家的小白菜不香了！
晚上傅挽洗完头后就拿出了两张都是只写了一半的试卷，然后沈却打视频通话。
原本还想顺便上青决看看游戏赛事玩家排行情况来着，但是她的笔记本电脑大不如以前，目前处于死机状态中，八成也要不了了，毕竟也好几年时间了。
沈却也是刚洗完澡身上还穿着白T，目光就锁住了傅挽还没擦干的头发，眸色一沉，“现在换季容易生病，去把头发擦干了先。”
傅挽不以为然，停下了刚写了一半的计算步骤，“等会再擦，你快点给我讲题，我要睡觉了。”
沈却低低啧了声，在小镇上啥小毛病都惯出来了，说到这，这功劳应该是归咎于他。
沈却故作沉思，视线又扫了眼她的长发，“把头发擦干了先我再给你讲题。”
傅挽睨了眼屏幕，小声嚷了句：“就不能穿过来帮我吗……”不情不愿起身走去床头柜拉开最底层拿出吹风筒，插好电源一本正经地吹了起来。
沈却扯下了肩上的浴巾，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呼呼’的声音，随后又低声笑了笑。
惯坏的小姑娘脾气还挺大的。
自己惯出来的毛病当然跪着也要宠完。
傅挽吹干了头发梳好头绑了个大麻花辫搁右肩上，这才又坐回毛毯上入镜听沈却给她讲课，然而这还没结束，沈却抬眼打量了下屏幕里的女孩儿，阴阳怪气来了句：“睡觉前就不要扎头发了，影响血液循环。”
傅挽咬了咬牙，直接埋头做题。
明明在小镇上他都舍不得说她几句来着，巴不得她一天二十四小时磕书堆里。哪里像现在，净挑她毛病。
“生气了？”手机就传来了沈却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沈却哥哥错了行不行？不生气了好不好？”
小姑娘鼻音发出了个哼音。
沈却好些好笑地假装拿起了试卷，拖着腔调，“那我开始讲题了噢。”
话音刚落，就看到小姑娘拿着试卷凑到屏幕前，干净清澈的双眸布满期待，转瞬而逝，替代的是满满的失落。
傅挽就跟泄了气似的化作一滩软水趴矮桌上了，闷闷地问他，“到底讲不讲啊？不讲我挂了。”
这让沈却隔着屏幕都觉得心疼，也就失去了继续逗她的那般好兴致，拿起了早就放在电脑上的试卷。
“看到模拟卷二第三小题，像这种类型的选择题连续两年都出现在一中期末模拟题里，今年校内的老师也能会出，大抵也就是变换了数字。首先看到第一个选项，根号……”
傅挽拿着个小本子听得可认真了，对于沈却提出的问题都是有问必答。
沈却人虽然有时候挺不正经的，但是这讲题也是一套一套的。
“还有这个类型的题目，去年高考这类应用题多了一分，你记下。”
“卷三计算题的第三道，你也记下。”
很多地方傅挽都不太熟练，即便刷了很多真题但是遇到变了数字的相同类型的题型依旧是满头雾水。
经过沈却长达两小时的讲解，两张试卷都被红色字迹占满了大半部分。
傅挽打了个哈欠，而对面沈却也就终止了讲解。
“明天再讲，先去休息。”
“好。”傅挽回答道，就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
沈却抬手正打算挂下视频通话，就被小姑娘叫住了。
“沈却。”
“怎么了？”
傅挽犹豫了下，眼神有点躲闪，小声问道：“你明天还来不来我这？”
这句话怎么听着都像古代青楼里的花魁在诚邀达官贵人花高价买香蜜一晚。
沈却忍不住的轻笑出声，“想见我？”
傅挽怔了怔，脸颊有些微红，话从她嘴里吐出有几分娇嗔的调调，“才没有……”
“嗯，你没有。”沈却似笑非笑，一副看透不说穿的样子。
傅挽羞恼地挂断了视频通话，捂着发烫的脸颊倒到地毯上，满眼是止不住的笑意。
大概，这就是恋爱吧。
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遇到了一个特别好的你。
少年看着因没电量而陷入黑屏的手机，弯了弯嘴角，黑眸似有星光在微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