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沈含心已经尽力让自己忽视掉那道视线，但效果并不大。
好在这样煎熬的时刻没有维持太久，马车停了下来，平安的声音车外传来。
“公子，前面都是巷子，马车进不去了。”
里头杨显之正扶着身体失衡的苍澜，还要注意不能和她挨的太近，也是幸苦。
“那你将马车停在一个合适的位置，我来送她回去。”
杨显之本想叫冬雪去送，可知道冬雪因为自己的事不喜欢苍澜，也害怕她一个人拉不住一个醉酒的人。
反正思来想去这件事还是他自己做才放心。
马车停好以后，杨显之扶着苍澜下了车：“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将苍澜送回家就来。”
现在他和沈含心身份本就尴尬，以后苍澜的事，还是少麻烦别人。
杨显之交代好了，就远远地抓着苍澜的一只胳膊，两个人朝着巷子里头走去。
苍澜的步伐有些踉跄，但人还算乖觉，没有闹，乖乖地跟在杨显之身后，一个劲的傻笑。
杨显之走在前头，明知她醉了，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高兴。”苍澜笑的眉眼弯弯，“能和你在一起就很高兴。”这与她平日里机灵的模样并不想象。
杨显之无奈地笑笑：“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苍澜见他笑了，那眼角更弯，笑的愈发傻气，“就是开心啊，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她突然向前走了几步，一把抱住杨显之的腰，小小的脑袋往他怀里钻，鼻音浓重，带着些哭腔。
“我都等了你五百年了。”
夜风穿过长长的巷子，吹的两边的灯笼左右摇晃，两道相拥的影子也随着晃了晃，待风平静后，地上的影子仍旧保持着相拥的姿势，没有分开。
有葡萄的香气从苍澜身上散发而出，杨显之头脑昏昏，他觉得自己今晚一定也是喝多。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将人推开，可身体的反应却是将怀里的人拦的更紧。
夜色很静，杨显之感觉到自己胸腔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大声。
良久他才将苍澜从怀里拉出来，声音哑哑的道：“你喝醉了。”
苍澜却并不认同他的话：“我没醉，是你答应了要我做未婚妻的，可是你，你竟然让我等了那么久，那么久都不出现，我……”
她的话戛然而止，就连呼吸都忘记了，嘴唇上软软的触感，带着她熟悉的书墨香，以及眼前被放大的熟悉的面庞，都让苍澜有些回不过神来。
“我……”
“别说话。”杨显之不知道苍澜在说什么话，但明显她记忆中说到的那个人不是他自己。
也许是嫉妒心在作祟，也许是因为这件事他其实想做很久了，但眼下这么好的时光他不允许苍澜还想着别人。
所以就这么做了。
沈含心止步于那两道相纠缠的影子，手上的力气大的好像要掐出血来，她知道自己不该跟过来的，但她没有办法继续在车厢待着面对周世楠，所以才借口苍澜落下了手帕，追了出来。
苍澜不用手帕，沈含心也不想他们两个人独处。
没想到就看到这样一幕。
仅剩的理智叫沈含心没有冲出去，她知道如果她这么做了，那么她对于杨显之就再无机会可言。
沈含心沉浸在这样撕心裂肺的痛苦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后一道阴影将她包裹住。
“别看了。”周世楠的声音响起，拉着她原路返回。
她麻木而机械的任由他拉着自己。
沈含心前脚刚离开，后脚周世楠也跟上了，他没有叫冬雪跟上，只说自己会保护她的安全。
周世楠走的很快，像是在发泄什么，他很生气，可是又不知道这怒火该对谁发。
走的很远了，周世楠突然停下，一把将沈含心抵在墙上，伸出手将她两只手指抚平。
因为太过用力，她把指甲都掐断了一根，可整个人依旧木木的，像是个没有灵魂的玩偶。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过自己。”
沈含心目光空洞看着眼前，避开了周世楠逼人的目光，“我为什么要放过我自己？”
“我，我不需要，我很好，一起都还在预料之中，只要最后他去的人是我就好了。”
“你明知道他喜欢的人不是你，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不喜欢我也不要紧，我会想办法的，到最后他一定会是我的。”沈含心像是在跟周世楠解释，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对，没错，我已经想到办法了，我明天就去办。”
对，对，她有办法的，她才不会像母亲那么傻，自己横冲直撞的，惹了言路的厌恶，惨死在她最亲爱的男人手中。
她会做的比母亲好，她会赶走苍澜，也会得到杨显之。
她会是最后的赢家。
“没关系的，这才只是刚开始，我之前都还什么都没做，杨显之只是被迷惑了，她会回到我身边的。”
而后沈含心嘴上一痛，一股霸道的炙热的陌生的力量在她毫无防备之下，席卷了她的口腔。
男人冗长而粗重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脸上。
她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深遂的渴望，以及那感同身受痛到骨髓的绝望。
是的绝望。
爱而不得的绝望。
意识到周世楠在对自己做什么以后，沈含心的眼神由空洞变成了厌恶。
是的厌恶。
她开始用力挣扎，反抗，但周世楠只一个动作，就让她反抗不得。
他禁锢着她的手脚让沈含心动弹不得，
而沈含心只觉得恶心。
她只稍稍主动了一下，就让周世楠兴奋不已，就当他以为沈含心改变了心意，吻的忘情的时候，。
血腥气立时充斥着两个人的口腔，他不得已放开了她，望着那双明明对谁都温润的眼睛，只有看自己时才带着厌恶。
啪～
沈含心干脆利落的甩了他一个耳光。
“混蛋！”
力道不重但很响亮，周世楠偏过头，一朵乌云遮住了月亮，掩盖住了他脸上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