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方航他们方漾倒也不急。不会日语，她还能不会英语？她闲情逸致地绕着灯会转了一圈，类似绸布的东西简陋地搭起一个个灯店，温柔娇小的日本女人三两成群，提着精致好看的灯笼小碎步走过。
灯笼精致别巧，花枝像是在灯笼上活了过来。
方漾眨眨眼，顺着她们来的方向而去。
很快走到一条亮光闪闪的步行路。
跟刚刚过来时候的那个地方不一样，这条步行路的灯展更现代化一点。并不陡峭的山坡上铺满大片草皮，被无数五颜六色的小彩灯盖得满满当当。而且分区分时变换颜色。
这一片全是樱花粉。
远远看去，绵延不尽。
方漾满心欢喜，举了手机拍照，可是角度不太好，她就往前小迈了两步，没想到一脚踩空，直接跌落了草坡。
要摔出去之前，一个人影从灯架后面突显，一把揽下她的腰肢，跟着她一起滚下去，护着她，充当免费的人肉垫子。
两个人滚了几圈，男生闷哼一声，撞到一块大石头，缓冲劲儿一过，才停了下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语气温柔宠溺，趁她懵逼的间隙，一只泛凉的手蜷起来挂了挂她小巧挺立的鼻翼。
“……”
她就猜到了！！
方漾面红耳赤：“你跟踪我，你早就来了？”气急败坏，她闻见着薄荷味就浑身难受，手摊开直接往前揍人：“臭不要脸！”
陈褚戈在上，方漾在下，两人身旁铺满象征浪漫的粉色彩灯，照亮她一小块脸，粉色的光染指皮肤，眼角泛丝丝羞赧。
“你明明很开心。”
方漾一噎。
陈褚戈厚颜无耻地笑：“害羞了？”
“……”
“害你个头。”方漾只能看见他的下巴，其他地方被隐隐绰绰的黑影盖得差不多，她一掌打了下去，还把手打痛了。
陈褚戈抱着她呲牙咧嘴了下，“真没有，”软着性子道，还实在是冤枉：“哥哥不是听说这附近有灯会，在酒店呆着无聊，就出来转转，哪知道见着我们漾漾了。”
他眉眼尽是笑意：“真是巧得不行。”
我信你个鬼！
灯会那么多区！你也偏偏在这区！还巧得不行救了我？
两个人压在灯上，可能有几颗小灯已经破了，陈褚戈先起身，站起来之后又伸出手去拉她，见她不动，低声提醒：“这上面这么多人看着我们呢。”
方漾豁得一抬头，果不其然，上面的人很多都投来好奇又了然的目光。
“……”丢人丢到国外了。
方漾把手塞进陈褚戈的掌心，他轻轻一拉，在胸膛因为惯性要贴近之前利落地被她推开。
陈褚戈瘪嘴：“无情。”
-
两人往出口走，沿途要路过另一个区的灯展。一前一后，陈褚戈跟在她后面。
“再多逛逛？”他迈大了一步，和她并肩，“好不好。”
方漾：“不逛了，我要去找我爸妈和方航，你自己一个人也可以逛。”
有人非常轻地拍了拍方漾的肩膀。
女孩看起来非常抱歉打扰他们，只局促地捏着手里的手机微微半鞠躬，用日语说了一句你好。
方漾讷讷点头，估摸着这女孩把自己当本国人，就先指了指旁边的陈褚戈，再指了指自己：“WeareChinese。”
女孩豁然开朗，生硬地用中国话跟他们打招呼：“你好。”
女孩又鞠躬，她也只会这一句中国话，抱歉地笑了笑，这回将语言换成了英语，大概意思是有件小事要叨扰他们一下。
方漾说没关系。
女孩脖子上挂了一个相机，指了指，声线温柔又卡哇伊，显然是边说边有点兴奋，还会手舞足蹈地向她阐述事情经过。
费了五分钟，方漾大概听懂了。
她的意思是，刚刚她摔下去跟陈褚戈在彩灯上滚了几圈的样子被她拍了下来，如果他们想要的话，她可以导给他们。
“……”
方漾觉得哭笑不得。
两个人的合影，另一个人也得象征性地过问意见，她不动声色地用胳膊肘去怼了怼陈褚戈。
“你要不要？”她瞥他。
陈褚戈大喜：“要。”
方漾哼哼：“我还偏不让你要。”
陈褚戈：“……”
陈褚戈好脾气：“要是要了，我再欠你一个条件，行不行？”
“……”
方漾别扭：“那好吧。”
结束之后，女孩还用日语说了一句什么，方漾没听懂，笑着道了谢，等她走了。把手机塞进兜里，护宝似的拍了拍：“等你把那条件给我履行了，我再把照片传你。”
“条件我还没想好。”她兜一揣。
陈褚戈轻笑：“好。”
本来双方达成共识，这气氛就该和和睦睦了。
方漾剜他一眼，怨气浓重。在洗手间的时候可没见他没见这么好说话。
强吻她的时候也没见。
虚！伪！的！男！人！
陈褚戈：“……”
方漾要去找方航他们，已经发了定位过来，她顺着导航找起来有点困难。
陈褚戈食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绕了一根藤蔓，环成戒指的圈形在指尖把玩，回忆起刚才的话，敛下眼皮傻笑。
“你知不知道那人最后走的时候说的什么？”
“不知道，”方漾瞅见一堆人里面似乎有她爹的影子，就连忙揪住旁边这个不速之客的衣袖往能遮蔽的地方先躲起来。
陈褚戈心情更是锦上添花：“你猜猜看？”
“……”方漾蹙眉：“你先走。”
陈褚戈：“你先猜。”
方漾深呼吸几口，忍住捶死他的冲动。真想一走了之，可她家人一知道就会怀疑她跟陈褚戈早恋吧。
“再见？拜拜？”方漾想来她最后一句话说的是谢谢，那：“我知道了，她肯定说的是不客气。”
她比他低了一个头，离得近了要就不能抬头，不然头盖骨磕下巴，离得远了还可以微微仰视。
现在她只能看见他的喉结。
陈褚戈笑了两声，曲下膝盖，灿烂的星眸与她眼睛持平，笔尖凑得很近，方漾耳根子的细肉泛粉红色的，陈褚戈忍住了想上去亲一口的冲动，悠哉悠哉，吊人胃口。
伸出右手的食指，蜷曲成一个小弓形，比出“9”这个数字。陈褚戈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她说，祝我们长长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