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沐夕先是抽出来最上面的纸杯，不过马上皱了皱眉头就把那个杯子丢到一边桌上，再抽了第二只杯子才放在饮水机上接水。
“不知道这杯子放了多久，连个防尘的袋子都没套，还好下面的干净些……”
“言小姐，我不渴……何况怎么可以麻烦您给我倒水……”
小雅自然看得出言沐夕做什么，这话说得有几层意思在，其中自然也包括防着言沐夕的小心思。
“呵呵，不喝也没关系，我单纯表示一下礼貌和待客之道而已，起码今天难得你肯陪我说这些闲话。”
言沐夕将接了水的纸杯和自己的杯子放在个小托盘上，一起端过来分别放在茶几上。
“看这里准备的各种东西还真是细致周到，不过显然确定我不可能在这里会客，是吗？”
“言小姐，时间不早了，您是不是应该休息了？”
小雅看似不经意的瞄了眼挂钟，提醒得恰到好处，言沐夕倒是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嗯，确实不早了……可这阵阵雷雨声，睡下估计也不安稳，小雅姑娘且再陪我坐一会儿吧，可好……”
言沐夕眸光微闪看向窗子的方向，这会儿刚好一个闪电划过天空，把窗子的剪影都映到了窗帘上。
“好吧，言小姐还想聊什么？”
小雅皱了下眉头，本来准备起身，倒是又坐了回去。
“不如聊聊九方集团吧，聊聊慕先生，想来你们看他的角度和我不一样……”
言沐夕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其实这个话题她早就设定好了，主打一个攻心战术。
“呵呵，言小姐怎么突然想到要聊这个……所谓各为其主，小雅又不是跟着慕先生做事……”
小雅干笑两声，神色语气稍稍变化，不过马上又恢复平静自然。
“虽然不跟着他做事，可你的老板能派这个工作给你，就算不因为你对慕先生有所了解，也一定会让你专门了解过他的资料吧？”
“言小姐真是聪慧……小雅确实了解过一些……”
小雅点了点头，心下却也揣摩着言沐夕这话的用意，倒是又平添了几分戒备。
“我听说慕先生在九方集团有个‘慕小爷’的称号，不过他好像不太感冒，而且也不是很喜欢，对吗？”
言沐夕很会戳重点，小雅听到这个称号果然脸上神色又变化了一下，虽然依然平复过来，可眼中目光已经开始混了东西。
“慕先生做事有自己的风格，尤其对集团的事务，向来都有独到的见解……不过他也确实做出了足够引人注目的成绩……”
“有独到的见解，又不缺少执行力，这样的人应该很容易得罪人，对吗？”
言沐夕这会儿明显感觉到自己占了上风，虽然是带着几分质问味道的话，可却语气态度尽量温和没有攻击性。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从来都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慕先生是做大事的人……”
小雅说到这里终究语气还是变得复杂起来，并且近乎本能反应的去端水杯过来喝水。
言沐夕眸光只闪了一下，她没想到会如此顺利，毕竟她单纯想找个话题而已。
至于这个话题之所以围着慕凌风展开，是因为想到他说过九方集团虽然强大，可却内斗不断，依着他的地位和影响，对手必然和他有些恩怨。
即使小雅和他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可起码能够为他的对手工作，那么就一定有和他对立的原因，目下看来果然如此……
“我听说九方集团很注重裙带关系和派系，比如慕先生之所以能够有机会以很高的起点进入集团，皆因有慕老先生的根基，对么？”
“哎，或者正是因为这样的关系，难免不牵扯家人……”
小雅重重叹了口气，然后借着喝水的动作掩饰才稍稍平复神色。
“言小姐，实在太晚了，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她说着起身，显然不想再被言沐夕牵着鼻子走，言沐夕却瞬间捕捉到了更有价值的信息，虽然不确定却也想借此赌一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小雅姑娘是不是和慕先生有什么仇怨，或者是因为慕老先生……”
果然，小雅本来准备迈出去的脚步都为之一滞，不过马上又快步往外走。
“小雅姑娘，你不是一向冷静淡定，被戳中心事么，不过既然你同慕先生有仇，难道不想看着他遭报应么？”
言沐夕步步紧逼，果然小雅停下脚步，不过既没有回头过来，也没有继续往前走。
“言小姐，请您尊重一下别人的隐私，至于九方集团内部的恩怨，只要有一天您还不是九方集团的人，便是不要轻易牵扯……”
“什么才算是九方集团的人，我现在可是慕先生的未婚妻，所谓夫妻共荣辱……”
“言小姐如果真有兴趣听听小雅的过往，便是等改日小雅有心情的吧，反正大家还要相处些日子，今日小雅便是不打扰言小姐了。”
小雅语气已经透出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言沐夕眼看着她要走，心下其实也是急，不知道景天阳给的那个镇静剂多久会生效，更不确定她刚才喝得够多……
正在她犹豫要不要追上去时，小雅倒是又停住脚步，不过这次却是手扶额头踉踉跄跄的转身过来。
“言沐夕……你给我喝……”
“小雅姑娘……你不舒服么……”
言沐夕本想过去扶她，可想着昨天景天阳还有交代过细节，万一对方察觉她下药，说不定也会对她使诈。
可是她刚才确实喝了那杯水，言沐夕清清楚楚记得把硅胶胶囊里的东西涂在那个纸杯的杯底……
“你是怎么……怎么……”
小雅朝着言沐夕靠近过来，不过这会儿已经头晕的厉害，视线更是十分愈加模糊，思维还算勉强清晰，她起码可以确定言沐夕没法在大宅内找到迷药。
“哎呀，小雅姑娘，你的脸色看起来真的很不好……”
言沐夕毕竟还有些观察力，确定小雅没问题才大着胆子凑过去扶她，反正景天阳同她确认过镇静剂的功效，只要她真的中招，一定没法同自己动手……